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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追根尋底疑似月移位遷徙故土香
湖區的夏夜並不漆黑可怕,星光和月光映得大地和湖面,一片銀色素裝、波光粼粼,淡雅風趣。鄉政府的會議室里燈光四射,蚊蟲和飛蛾在燈下忙過不停,比起省城和縣城的空調會議室真是太原始悲哀了。曾國超他們似乎習慣了這裏的生活,習慣了與這些蚊蟲叮咬為伴。然而,任澤友,何啟照他們都不時地在手臂上和腳背上抓癢。曾國超看着領導們這細微的動作,便悄聲地安排李盛北去買來蚊香和風油精。李盛北出去就來,給每人的面前放一盒風油精,又在會議室的幾處點上蚊香。儘管蚊香煙霧燎繞,蚊蟲和飛蛾根本不怕死地不願甘心離去,仿佛這城裏人的體味是那麼飄香,血肉是那麼鮮美,硬是舍不了這饞食一餐美味的良好機遇。當然,有的蚊蟲和飛蛾,體弱經不住蚊香的煙熏毒害,而瞑瞑墜地,還隕落到會議桌上,甚至筆記本上。幸好沒有用茶杯,而是礦泉水,不然茶杯也會成它們的葬身之地的。任澤友提出了農村稅改中暴露出來的問題後,引導說:「你們長期工作在農村基層,對三農問題有切身體驗。國家是想通過稅改來解決三農問題,但從我了解的農村實際情況看,稅改也只是其中的一條主要措施。要是能緩解三農問題,但根本是要發展經濟。對稅改中暴露出來的問題;我們也可以站在更高的層次來分析、來研究、來提出切實可行的解決辦法。今天晚上,主要是聽大家談,你們誰先說吧!」任澤友說完,奈不住地摸了下腿肚子,又掃視了一下桌上的風油精。大家見任澤友桌上的風油精沒有開封使用,也都看着鹹魚吃淡飯,忍受着蚊蟲叮咬後的痛癢。何啟照環視了一下,就替任澤友啟開了風油精,說:「任書記,風油精蠻起作用的,能消炎止癢,還能感覺清涼宜爽。您試一試。」任澤友接過,在患處塗摸。並微笑着說:「我們也要找到解決三農問題的風油精,啟照同志,你先說說。」
何啟照同時也塗摸着,見任澤友都點將了,便放下風油精,認真地說:「任書記給我們出了題目,是個既實際又很現實的題目。我來大縣一兩年了,總覺得各種矛盾錯綜複雜。是人多了,撤廟趕和尚;是開支大,取消了領導幹部的電話費;是經濟落後,我們加大力度,進行結構調整。大縣的水產品在上海的市場上形成了一條街。我總覺得事在人為的,任書記批評我們,有部份幹部的工作不實,作風飄浮,這也是一個最關鍵的問題。過去,毛主席說過,共產黨怕就怕認真二字。如果說連抬轎的人都搞名堂,那還不把轎子抬翻才怪呢。對觀城鄉的弄虛作假是堅決要查處的,包括縣四大家領導包鄉鎮也要負連帶責任。有紀律不執行,就是官官相護,就是政治腐敗。堅決不能搞官官相護,形成階級保護傘。當然,還有土地,是集體所有,農村改革不能象企業職工實行雙退,搞民營化。要田的低價轉租,不要田的又甩不掉。」這時,徐維志聽到了深層次的原則問題,便插話說:「農村土地承包製,是一項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基本制度,是憲法定了的,幾十年不變。我們應該在中國特色理論的前提下,做好我們的各項工作,想千方設百計,化解轉型期的各種矛盾。剛才,何啟照同志已講到了一些問題的實質,人為的作風不實,稅改工作難以到位。看還有沒有更深層次的問題,特別是有效的措施。我就插這話,啟照同志,你繼續講。」何啟照聽出來了,省委秘書長對自己的說法並不十分滿意,他是上層的高參,還不只有聽他的。現在的工作呀,彆扭着呢,就象大人責罰小孩,打痛了不准哭,哭了還要加罰,還能說什麼呢。便說:「我的發言完了,想起了什麼,再說。」曾國超接着發言說:「對工作作風問題,我是有體會的。我們鄉的婦女主任朱菊萍同志,見群眾會難以開起來,就自己拿錢買了200雙襪子,對參加會的群眾代表每人發雙襪子。果然,群眾會開得很成功,響水村的稅改工作進展也很順利。」曾國超在盡興地說着,省委書記要選在他這裏還是晚上開座談會,他總不能讓省領導掃興。任澤友忍受着蚊蟲叮咬的痛癢,在認真地聽着記着思慮着。儘管從內心裏佩服這個婦女主任肯下情做工作,但也覺得有些悲哀。我們的幹部在基層群眾中的凝聚力已經散失到了如此輕淡的程度!歷來是得民心者得天下,再這樣繼續下去,我們的黨、我們的政權,後果將不堪設想。同時,告戒我們,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