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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程是客車,也沒遮什麼篷布,說是大約十來個小時車程,中午出發,半夜能到。
靠左第一排,張道安喊完那一聲後就回身坐下了,腰杆挺直,目不斜視,也不說話。
車內靜悄悄的。
這一期的新兵不同往屆,因為某些事情的爆出,如今幾乎每個人都知道34473這個屬於食堂大黃狗的名字,其實就是張總教官在板擦九軍的正式編號……內情和意味都深長。
所以,張總教官自己樂意喊,那是他自己的事……剩下沒有人敢吱聲。
直到……
最後一排,同是左邊排,一個大塊頭突然俯身越過靠窗的戰友,艱難地歪着脖子,也把上半身探出車窗,笑着熱情朝後揮手,喊:
「再見……34473,再見了,大黃。」
賀堂堂回身,坐下,像是剛離家去闖蕩的熱切少年,搓着手,迎着滿車人震驚而同情的目光,「嘿嘿,挺捨不得的。」
「……」
「老實說啊,其實剛開始那陣,我還打過它的主意,想偷偷套了吃狗肉」,沒人回應,他就自己找話,朝末排右邊的兩個人,也就是溫繼飛和韓青禹說,「幸虧沒下手啊,現在都生出感情了。」
韓青禹和溫繼飛:「……」
車內靜悄悄的。
隔一會兒,賀堂堂抱着手臂開始打呼。
寂靜得只有發動機和車窗在響的客車上,雖然顛簸,依然不少人睡着了,韓青禹默默思考了一會兒盜墓哥的事,覺得冤屈是一,沒有顧念是二,但最終讓他成為清白煉獄的重點,怕還是他口中那個「好人」的引導和洗腦。
所以,大概這樣的結果也好吧……他已經選擇離開那條對無端人群的毀滅之路,然後確實,也沒人有權力逼迫他去為這個待他薄涼的世界而戰。
至於韓青禹以及這車上的絕大部分人……他們,或多或少,有戰的理由。至於世界那麼多人為什麼是我這個問題……既然已經倒霉被選擇,就乾脆別問。
然後他開始思考關於「尿竊」的問題。
量得大,多喝水。
有些情況或許還得遠,這個沒問題,我還年輕。
它還得在一定時間內持續不斷。
然後,源能就會被傳導過來,從……算了。
就在韓青禹放棄、然後抬頭的一霎,他捕捉到了右側前排,米拉隊長倉皇躲避的目光。
那當然不是愛慕。
怪只怪,韓青禹跳水摸屍當時的眼神,實在太炙熱了……米拉當然不認為他會因為摸屍而興奮,所以,上帝,這個傢伙竟然因為想像水庫里是我的洗澡水而興奮。
是的,他剛才想偷看我,在他的眼裏,我現在一定還穿着比基尼……唔,雖然那大概,確實,是很好看的。
所以,這就是成為一個擁有a級隊員的區域小隊隊長,最後的希望了嗎?
好糾結。
傍晚,起灶吃行軍飯的時候。
溫繼飛看見賀堂堂一個人在林子邊瞎晃,就跟韓青禹說:「咱們一會兒上車記得看一下……他,沒準就不在了。」
然而賀堂堂還是上了車,隔一會兒,從懷裏掏出一條被掐昏闕了的蛇,說:「一會兒到了去烤,你們吃不吃?」
韓青禹伸手接過來,看了看,說:「這種蛇不好吃,土腥味重。」
「是嗎?」賀堂堂對着蛇頭看說。
韓青禹:「嗯。」
「那不要了。」怕長條的東西容易打窗邊彈回來,或者打到人,賀堂堂把蛇團起來,從車窗扔了出去。
夜行車走了一個多小時,張道安終於起身說話。
「既然你們都已經知道清白煉獄的存在了」,他說,「我說一下……那個其實就是靠仇恨和絕望去改造人而已,並不很可怕……真正可怕的,用所謂的理想和哲學說服人去選擇毀滅,比如雪蓮。」
「我曾經追殺過一個雪蓮組織的女性,那是一個富家小姐,年輕、漂亮,也沒有經歷不幸,她看起來比我們這裏任何一個人都更應該感激和享受這個世界……」
「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