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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這時候了還看我笑話!」齊雨的淚水再次打起轉來,「我要是被房東趕出來,連從小陪我長大的長毛絨玩具和相冊,還有集郵集幣那些零碎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不會的,你現在無非就是缺幾千塊錢而已,我給你派個零工,這茬就過去了。」
「其實我現在發愁的就是找工作,錢麼,實在不行先跟馬爸爸借一點都可以。」齊雨擦擦眼淚,問:「什麼零工?」
「給我唱幾首歌,我用你的聲音,別人對口型做短視頻。一千塊一首,怎麼樣?」
楚垣夕當然可以直接借錢給齊雨,但是齊雨這個狀態,相比於錢更缺尊嚴和自信。顧書君的嘴臉,當時很多人看到了,他說的話只要在微信群里爬樓就能看到。楚垣夕知道齊雨現在心裏肯定憋着一口氣難受,齊雨一直在強調錢,恰恰是因為這不只是錢的問題。
她,在掩飾,掩飾被人趕出公司的窘迫和狼狽,掩飾被砸碎的尊嚴。
「一千塊一首?」齊雨自嘲的一笑,這樣她仍然覺得楚垣夕是在可憐她,變相給她塞錢,她不覺得自己的歌值得一千塊一首那麼高的價。
雖然有點小高興,但是這不是她想要的,於是說:「要不我也去你那工作,你那還缺打雜的不?給我預支點工資就行。還有,你那是正經公司不是?不是我可不去。」
「正式工作的話,我這手續證照齊全,算是一個備選吧。不過我有個更好的推薦,今天做手術明天就上班那種。」
齊雨流着淚笑了一下,「什麼工作啊今天做手術明天就上班?大鐵棒子醫院?」
「鄭德基金市場專員。」楚垣夕慢慢的說。
這段時間他跟袁敬袁苜可沒少說話,知道他們最近人才流動不小,正在招人,安排個市場應該很輕鬆,如果確實沒有市場的崗,學點別的也沒什麼難的。
「基金?」齊雨驚詫了,「怎麼是基金,基金公司里我能幹嘛?我是做市場的。我行麼?」
「具體能幹啥我得去問問鄭德的總裁。」楚垣夕看齊雨基本不哭了,算是鬆了口氣,說:「放心,基金一樣需要市場人才,有活干。」
市場和商務,簡而言之區別在於,市場是花錢的,現金流出,商務基本上是掙錢的,現金流入,有時也會簽一些不涉及現金只涉及條件交換的合同。對基金來說,向外投資就是花錢,股權轉讓投資退出就是掙錢,這個循環里市場崗位的員工也不可或缺。
「你還認識基金公司的總裁?沒看出來啊。」齊雨破涕為笑。
「對啊,他打算投資我。」
「那妥了。」齊雨美美的說。
「可是我拒絕了。怎麼樣?牛逼吧?」
「你就吹牛吧!」齊雨舉起手來「啪」的打在楚垣夕肩膀上。隨着這一下,她心裏的一天雲彩也散了。
楚垣夕在微信里點了小群,然後發現,袁敬袁苜已經很久沒在小群里說話了。這幾天他們話都挺多的,像這樣快一天沒說話挺反常的。
袁家兄妹現在顯然沒心情上微信,因為左眼突然攻勢如潮。
左眼傍晚得到鵬飛準確的回話之後,跟洪興簡單說了幾句,直接打電話給袁苜,提出他的新要求:買斷鄭德手中的所有股份。
別說袁苜,連袁老闆都差點一口水噴出來,心說這人是猴子請來的楚垣夕吧?
袁苜袁敬對視一眼,袁敬一努嘴,袁苜沉着的問:「左眼大神,你要買斷全部股權,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打算出多少錢呢?」
「哈哈哈哈,不能讓你忙前忙後的不賺錢是不是?就七千萬吧。」左眼說的還挺豪爽的。
袁苜氣得直想摔手機。七千萬?就加一千萬,打發要飯的呢?
不過對於這種情況,袁苜的職業式回答是:「我們需要內部研究一下。」標的物有了,報價有了,內部研究一下,沒毛病。
但這「緩兵之計」左眼根本不吃,隔着電話都能聽出濃濃的驕傲:「你們研究可得快點,主要是我這邊商業計劃比較多,還要兼顧演出和直播,非常非常的忙,也就現在有點時間。這事要是不趕緊定下來,後面幾個月我都抽不出時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