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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讓彆扭說着了,他剛剛還真像個女人似的一個人生悶氣,而且到現在都還沒搞清到底生哪門子氣。
無人應和,詭異的氣氛令彆扭的笑聲越來越干,沒笑幾聲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鴨子,笑聲嘎然而止,訕訕地摸了摸後腦勺。
他神經是比別人粗不假,可神經粗又不是傻!
良子好奇地問:「何大哥,你想什麼呢?」
「我在想,這場雪下完之後,溫度究竟會下降還是回升。」 何駿隨手將自己的塗鴉抹去,「上學的時候,地理課提過冷鋒和暖鋒,不管是哪一個過境,都要下雨下雪。咱們頭上這個是冷鋒的話,雪停之後肯定比現在更冷。」
「那要是暖鋒,是不是溫度要上升?」良子舉一反三。
「應該是。」何駿離開客廳的窗口,「進裏面去吧,我有點冷了。」
「何大哥,咱們才起來幾分鐘啊?現在正精神呢,怎麼睡得着?」駱家琪煩悶地嚷嚷。
穿越才兩天時間就差了八個小時,生物鐘根本就不適應這樣的節奏,日夜顛倒,作息完全亂了套。
何駿長嘆:「我也沒辦法,儘量試試,什麼時候睡着什麼時候算。」
話是這麼說,可真躺在床上,該睡不着的還是一樣睡不着,勉強躺了十幾分鐘,彆扭騰地坐了起來:「咱們還是找點事干吧!」
良子也翻了個身爬起來:「從現在到明個天黑還不到二十個小時,今晚還是別睡了,挺到明個天黑一起算了。」
「那就起來吧。」何駿說。
長夜漫漫,外面的溫度太低不能出門也沒必要出去,實在找不到什麼事干,最後還是何駿翻出兩副撲克,幾個人窩在狹窄的臥室里就着火光打牌,勉強消磨了幾個小時的時間,好不容易才捱到天亮。
連續打了四五個小時的撲克,幾個人都累得狠了。天剛剛放亮,眾人就迫不及待地摔牌散局。
何駿一邊活動胳膊一邊走到窗前,隨手摘下掛在窗上的棉被。
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晨光初綻。一縷陽光灑落大地,目光所及之處,一片白雪皚皚。
何駿突然間心血來潮,大聲建議道:「天氣這麼好,咱們出去轉轉。」
「出去?」彆扭敬謝不敏。「還是算了吧,剛下完雪又是大早晨的,凍死了!」
「你們倆呢?」何駿回頭看良子和駱家琪,沒等他們倆說話,何駿就從兩人的表情中看出了端倪,「算了,我自己去吧。」
「我陪你去!」駱家琪趕緊喊了一聲。
何駿一邊穿鞋一邊說,「不用了,我隨便走走,一會兒就回來。」說罷徑直出門。
防盜門在他的身後關閉。何駿感覺了一下走廊里的溫度,似乎和昨天沒什麼兩樣,側耳傾聽,樓道里安安靜靜。
他猶豫了一下,邁步踏上樓梯,沒多一會兒,就登上了頂層的樓梯間。
溫度似乎降低了一些,何駿深吸一口氣推開了樓梯間的門,一股寒風吹入樓梯間,覆蓋着厚厚積雪的天台出現在他的眼中。
他不禁有些恍惚。就在幾天之前,他還和混混三人組在天台上烤肉乾來着,如今就算找來再多的鏡子,也沒法再用鏡子烤肉了。
邁步走上天台。腳下的積雪咯吱吱地響,只走一步,雪就沒到了他的小腿肚。
天台上的雪至少有一個巴掌豎起來那樣厚,陽光打在平整的雪面上,映得何駿睜不開眼睛。
他摸了摸衣兜,掏出失而復得的墨鏡戴在臉上。擋住了刺眼的陽光之後,邁步走向天台北側的邊緣。
何駿不知道昨天的雪到底有多大,可是站在天台邊,凡是眼睛能看到的地方都是一片雪白,就連南邊那座雪山,都在天地一體的雪白中變得模模糊糊。
這可真不是個好兆頭,就算SUV仍然正常,強雷恐怕也要取消行程。
小區外的戈壁上特產地隙,沒下雪的時候還能慢慢開,看到地隙就馬上停下,現在麼,所有的地面都被雪層覆蓋,壓根兒就看不到雪層下面到底是地面還是地隙。
儘管是雪後初晴的早晨,溫度卻沒有想像中那麼低,大概就是零下十來度,比起前幾天動輒零下二三十度的低溫,簡直就是溫暖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