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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醇光走進王青雷辦公室的時候,辦公室里一片死寂,身為主人的王青雷安靜的近乎沒有絲毫聲息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沉默的像是一尊雕像。
「有心事?」
岳醇光笑了笑,隨口問道。
作為東南集團如今最大的兩個『亂臣賊子』,吳越議長和總督的關係早已不能夠用融洽來形容,很顯然,兩人之間的命運已經牢牢的牽扯到了一起,因此總督與議長的職務差別在兩人間變的無比模糊,外界鋪天蓋地的壓力下,將吳越死死抓在手裏的兩人就像是真正的知己,彼此間也沒有了任何客套。
王青雷睜開了眼睛,看了他一眼,默默的搖了搖頭。
這個動作簡單而純粹,並不是否定的意思,透着無盡的疲憊。
這就是岳醇光眼中的王青雷。
東南集團眼裏,他狼子野心。
北海王氏眼裏,他罪不可恕。
陳方青李華成等人的眼裏,他瘋狂偏激。
吳越諸多幹部的心裏,他深沉難測。
不同的人心裏有不同的王青雷。
岳醇光眼裏的王青雷,只是一個快要被巨大的壓力徹底壓垮的負重者。
他來到吳越擔任總督的時間不長,但私下裏跟王青雷接觸的時候,他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王青雷知道這其中或許有一些想要降低他和王逍遙防備的因素,但他同樣清楚,這段時間,這幾年,甚至這些年,王青雷確實也不好過。
多年的秘密佈局和謀劃一點點的暴露出來,王青雷徹底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里,在距離關鍵的大換屆只有一年的時間裏,中洲一點一滴的風吹草動,都足以讓王青雷高度的緊張。
「沒事。」
岳醇光坐了下來,像是安慰,但語氣卻平靜而自信:「只是聖徒去了一趟帝兵山而已,並不能說明李天瀾會跟北海王氏合作, 一個可能,我們不必如此緊張。」
「哪有這麼簡單?」
王青雷搖了搖頭,聲音有些沙啞。
「就算他們真的聯手,也不算什麼。」
岳醇光說道:「李天瀾確實很強,但也不至於向外界傳的那樣,是如今黑暗世界除了林楓亭之外的第一高手,如果他真的敢出現在北海,逍遙可以擋住他,至於其他幾位跟他有關係的無敵境高手,國外的,你搞定,國內的,逍遙搞定,在純粹的實力上,我們依舊佔據着絕對的上風。」
王青雷想了想,苦笑着點了根煙:「話是這麼說,但細細想來,總覺得有些不安,也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還是我太過患得患失。」
他深深吸了口香煙,將煙霧一點一點的吐出來,輕聲道:「我們輸不起啊。」
岳醇光默然片刻,點了點頭。
確實輸不起。
王青雷輸不起。
他也輸不起。
他來吳越,毫無疑問是冒着巨大的風險來的,或者說純粹是因為他和王逍遙的交情來到吳越的。
他之前是華亭的市長。
直轄市的市長擔任行省總督,在大部分人眼裏這可絕對算不上是升遷,特別是岳醇光本就是東南集團的核心干將,尋常人也不可能坐上華亭市長的位置,東南集團讓他過來,就是準備重新拿下華亭的最高權力的。
可是岳醇光卻選擇了吳越,直接導致了東南集團被迫放棄了拿下華亭的計劃,或者說將這個計劃至少推後了數年的時間。
他放棄了中洲議員,華亭議長的身份。
為的就是中洲議員,吳越議長的位置。
王青雷如果明年可以上去,這個位置只能是他的,這是王青雷和王逍遙之間的平衡。
岳醇光擔任的是最核心的作用,只有他完全掌握吳越,王逍遙日後才有可能在掌控北海王氏。
如果王青雷上不去的話,岳醇光也將失去進入中洲議會的機會。
站在這個位置,如今的局勢下,他和王青雷都面臨着同樣的處境。
不是青雲直上,就是直墜深淵。
「不要太緊張了。」
岳醇光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