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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迎來夜幕。
雷基城即將出現晨曦。
光芒不曾綻放之前,兩地的天空都是一片黑暗。
電子信號穿過了萬水千山,隔着一層屏幕,夏至正靜靜的看着房間裏的王天縱。
她的嘴角帶着笑意,平靜的眼神里是近乎要流溢出來的深情與溫柔。
王天縱持筆不動。
鑲嵌着金邊的黑色漢服穿在他身上,寬袍大袖,他的身形筆直,在燈光下帶着一種難言的肅穆感。
「我早就說過。」
夏至柔聲道:「你穿古裝很好看。」
沾滿了墨汁的毛筆落在宣紙上,卻不曾移動,凝重的墨汁在紙張上渲染擴散。
王天縱凝視着面前的宣紙笑了笑,輕聲道:「是啊,二十多年前的時候你就說過了。」
很多年前,兩人結婚時拍攝的第一套婚紗照,王天縱就是穿的古裝。
那時還年輕的王天縱沉默的近乎木訥,而一身金衣的夏至則是傾國傾城,風華絕代。
那套兩人最滿意的婚紗照至今還保存在他們二人臥室的相冊裏面,有很多很多張。
那個時候已經被定為婚禮伴郎的林楓亭正哈哈大笑着慫恿年紀還小的宋詞去掀夏至的裙子。
另外一位伴郎李狂徒則故意把照片拍攝的歪歪扭扭。
李鴻河與北海王氏的老族長正在跟夏至的父親商議着婚禮。
那是一場盛事。
現在回想起來,那一年那一日的帝兵山陽光正好,或許很多美好與殘酷,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夏至的眼神有些恍惚。
時光悄然流逝了這麼多年,幽靜的洪流中,當初那個安靜的有些木訥的男子再次穿上了古裝,凝重肅穆,猶如真正的帝王。
而自己...
「你沒怎麼變,但我卻老了。」
夏至喃喃自語道。
「怎麼會?」
王天縱笑了起來:「在我眼裏,你一直沒變過。」
他頓了頓,眯起眼睛:「就是身體...」
夏至眨了眨眼睛,微笑道:「我身體很好啊,只要你覺得我沒變就可以了。」
王天縱轉頭看着妻子的臉龐,良久,他才輕聲道:「沒變的。」
宣紙上已經渲染了大片的墨跡。
王天縱持筆的手開始緩緩移動。
他的動作很慢,極慢,但卻無比堅決:「這次的東歐亂局不管是誰策劃的,起碼對我而言,不是壞事。這些年來我心裏一直裝着帝兵山,裝着北海,經常冷落你,這次的事情結束後,我想帶你到處走走看看,這麼大的世界,一輩子待在帝兵山,可惜了。」
夏至歪了歪頭,柔聲笑道:「北海王氏怎麼辦?」
「聖宵如何?」
王天縱問道。
夏至的眼神微微亮起了一瞬,依舊顯得有些驚喜。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在走李天瀾的路,但卻又不完全相同,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也放棄了如今的境界,只是追求純粹的劍道。」
夏至認真的說着,眼神中帶着些許的雀躍:「他出關的那天,我確定我在他的手中看到了六道輪迴劍。」
「當然,是弱化了很多倍的六道輪迴劍,劍氣很弱,可劍意卻已經很接近完美。」
王天縱笑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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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求弱?」
他的笑聲中帶着毫不掩飾的欣慰。
以最完美的劍意去不斷降低六道輪迴劍的威力,在劍道上首重劍意,王聖宵會越來越強,但六道輪迴在他手中卻會越來越弱,等一切都走到極致的時候,北海王氏威力最強的六道輪迴劍將在不斷弱化之中變成王聖宵本身的起點。
在這個起點走下去,註定會是新的劍道。
「我說過的。」
王天縱有些得意:「聖宵會比我強。」
「臭德行。」
夏至白了一眼王天縱,抿嘴笑了起來。
「這樣也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