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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城如是眨了眨眼。
她沒覺得自己的眼前出現了幻覺,但視線中的李天瀾給她的感覺確實很古怪。
靜靜坐在床上的李天瀾極為安靜,那仿佛是一種從內而外,將所有的情緒都完全沉澱下來的安靜,不是經歷了大風大浪之後的淡然從容,只是最純粹的安靜。
靜如磐石,但卻又顯得極為虛幻。
這種狀態下的李天瀾就像是一道隨時都會被風吹散的影子,虛無而又清晰。
他似乎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東城如是進來,睜着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臥室里擺放着的巨大花瓶,沉默不語。
他的眼神很凝聚。
可雙眼之中卻像是帶着大片的蒼茫霧氣,隱約而模糊。
東城如是突然覺得現在的李天瀾很可怕。
她說不上來到底可怕在哪,但本能中卻有一種畏懼的情緒逐漸佔據她的意識,甚至掩蓋了她看到李天瀾清醒後的驚喜。
她猶豫了下,很小聲很小聲的開口道:「你醒啦?」
李天瀾轉過頭看了他一眼。
他眼神中的迷霧散盡,變得無比平和。
「我睡了幾天?」
他問道。
「第十天了。」
東城如是內心逐漸安定,走過來坐在他身邊,伸手握了握李天瀾的手掌。
李天瀾微微皺眉,但卻沒有問外界的局勢,只是隨口道:「這些天你住在這裏?」
他的床很大。
醒來的第一時間,李天瀾就發現自己身邊還有一個人的位置,大床上馨香環繞,都是屬於東城如是的味道。
「是啊,方便照顧你。」
東城如是小臉紅了紅,輕聲道:「是不是我睡覺擠到你了?」
李天瀾笑了笑,摸了摸東城如是的頭髮,站了起起來。
「我洗個澡。」
他說道。
東城如是點點頭,想起樓下的客人:「秦先生還在下面。」
李天瀾哦了一聲道:「那我快點。」
他隨手拿了套睡衣走向浴室,步伐平穩而從容。
東城如是看着他的背影,疑惑的眼神中帶着些許的不可思議。
目前整個黑暗世界或許只有她才知道李天瀾的秘密。
他昏迷的十天時間裏,東城如是不曾讓任何人靠近過李天瀾,某種程度上而言,也是為了保護李天瀾的秘密。
烏蘭國在一日之間發生巨變。
李天瀾受到的傷勢嚴重的不可想像。
但不可思議的是,他的傷勢恢復的速度同樣也快的不可想像。
幾乎每天,甚至是每時每刻,昏迷中的李天瀾傷勢都在不停的好轉。
連殺兩位無敵境高手,李天瀾會付出多大的代價?
可如此嚴重的傷勢似乎絲毫不曾影響他的根基,那放在任何半步無敵境高手身上都可以說是致命的傷勢放在李天瀾這裏,完全是以一種足以令人目瞪口呆的速度在好轉着,簡直堪稱奇蹟。
東城如是想了一會,她沒有相通這是為什麼,但能看到李天瀾傷勢好轉,她終究還是開心的。
浴室里響起了水聲。
東城如是站起來,從衣櫃裏拿出了一套嶄新的中洲軍裝,細心的放上了軍銜。
她把軍裝放在床上看了一會,滿意的點了點頭。
......
東歐越來越冷。
幾近冰寒的天氣里,冰涼的水灑在身體上,帶着一種幾乎要將身體浸透的涼爽。
大夢初醒後的壓抑感在冰涼的水溫下一掃而空。
李天瀾閉着眼睛,第一次開始檢查自己的傷勢。
所有的傷口已經完全癒合,甚至就連傷疤都開始淡化,受創嚴重的五臟六腑幾乎已經完全恢復,被壓榨乾淨的體力也恢復到了巔峰狀態,總的來說,李天瀾身上的傷勢幾乎已經完全痊癒。
這是連他自己都想不通的事情。
而想不通的,他只能將其歸結於是龍脈的原因。
龍脈重聚的大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