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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塵猶若苦海。
但總有那麼些少數的幸運者,就算是在眾生皆苦的紅塵里,依然是命運的寵兒。
對於王月瞳而言,她的生活本不應該有所謂的憂愁與壓力。
身為北海王氏的小公主,又是身具風脈的天才,她的耀眼程度或許比不上她的哥哥王聖霄的風雷雙脈,也比不上天王心和玲瓏骨,可一條風脈放在任何超級大勢力中,都有值得培養的價值。
但北海王氏卻從來不曾有人嚴格督促磨礪她的武道,無論是王天縱還是夏至,從小到大都不曾對她提出過什麼明確的要求,開心和快樂一直貫穿着她的童年時代和少女時代,甜美的如同夢幻。
這註定是不需要操心什麼,擔憂什麼,也不需要去奮鬥什麼幻想什麼的人生,她一樣修習武道,但卻從來不曾上心,三年前她就在凝冰境巔峰,如今依然沒有進入燃火境。
商業投資資本運作,王月瞳也接觸過一些,她那位一出生就被內定為北海王氏未來女主人的小嫂子在這方面是真正的天縱奇才,一些著名的經濟學專家教授,商業巨頭,金融巨鱷給那位小嫂子上課的時候,她旁聽過不少。
北海王氏在生物基因技術領域內可謂獨步天下,各種不同用途的基因藥水琳琅滿目,王月瞳也研究過,還用了一些極為珍貴的原料做過一批價值無法估量的面膜。
除此之外,美聲,芭蕾,鋼琴,結他,古箏,繪畫,書法,王月瞳也都學過一點,她可以說是真正的全才,什麼都懂,但卻沒有一樣精通,從小到大,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想做了也沒人逼着她如何。
因為她的人生早就註定了不會有太大的波瀾起伏,她的未來是平穩的,開心的,快樂的,自由的。是高貴與優雅,是從容與奢華,是晚宴和香檳,是甜蜜和悠閒,她的人生不會有跌宕的風雨和艱難的挫折,所以隨性就好。
也正因為此,王月瞳和李天瀾之間的孽緣糾纏才會被整個北海王氏都當成是王月瞳自己的自甘墮落。
自甘墮落。
王月瞳並不否認這個說法,但卻也沒有後悔過,她總覺的女人一生中只有遇到一個讓自己有勇氣飛蛾撲火的男人,才是真正圓滿的人生。
墮落了淪陷了,哪怕今後真的成了剪不斷理還亂的孽緣,成了恩怨糾纏的業障,也沒什麼好後悔的。
起碼王月瞳不後悔。
七月二十二日,華亭陰雨。
雨水淅淅瀝瀝的下着,從清晨下到傍晚,雨絲漫天飄零,沒有絲毫停歇的跡象。
王月瞳默默的從書房裏走出來,輕輕關上了房門。
書房裏,李天瀾坐在椅子上,還在靜靜的睡着。
從臨安回來到現在,李天瀾已經將近睡了四十八個小時,但目前卻仍然沒有醒過來的跡象,他的呼吸沉穩規律,似乎整個人都陷入了最深層次的睡眠中,王月瞳猶豫了幾次,最終還是沒有叫醒李天瀾。
這已經是她第五次進入書房。
李天瀾不醒,她就只能繼續等待。
等待。
從她確定了要跟李天瀾在一起的那一刻起她就清楚,這是她今後必須要習慣的事情。
一樓的大廳里開着電視。
王月瞳扶着欄杆向下望去,寬大的沙發上,東城如是的身體蜷縮在沙發上,顯得孤零零的。
王月瞳皺了皺眉,神色有些猶豫。
李天瀾回來已經兩天。
東城如是順理成章的在這裏住了下來,兩人都沒有叫醒李天瀾,相互之間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王月瞳大部分時間都呆在自己的房間裏。
東城如是卻是真正的自由自在,冥想,做飯,晨跑,看電視,沒有一樣耽誤。
似乎是受不了這裏的氛圍,虞東來和林悠閒極少在家,一個外出訪友一個出去遊玩,一走就是將近兩天,直到今天中午才回來,此時又不知道去了哪。
王月瞳猶豫着,是不是要跟東城如是談談。
她甚至不知道談什麼,只是覺得這樣很不對勁,如此尷尬的氣氛東城如是或許能夠坦然處之,但她做不到,否則她也不會用近似於退讓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