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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圖整個人龐大的身體已經弓了起來,不是恭敬,而是野獸在遇到危險後本能的戒備反應。
他的身體實在是太大,身體彎曲蜷縮蓄力的時候,看上去就像是一頭即將發起衝鋒的野豬。
宴會廳里不斷坍縮的黑暗已經完全凝滯了。
這裏原本是德拉圖的地盤,此時卻沒有任何道理的違背了德拉圖的意志。
他想要讓黑暗坍縮。
他想要離開這片空間。
但這一切都被李天瀾徹底的阻止。
李天瀾...只是隨意的抬了抬手。
這是怎麼做到的?
他明明已經沒有武道力量了,而且武道力量也做不到這一點。
不...不對。
現在的李天瀾,明明就是沒有任何力量。
哪怕他抬手之間阻止了黑暗的坍縮,可從頭到尾,德拉圖都沒有感受到他身上有一絲一毫的力量波動。
沒有劍氣,沒有劍意,同樣也不是精神力量。
這一刻的李天瀾失去了所有的武道實力,他就像是一個外表華麗到了極致的普通人,根本就沒有半點戰鬥力。
可是源自於本能的不安卻在變得越來越強烈。
德拉圖龐大的身體不斷蜷縮,喉嚨中甚至發出了野獸捕獵般的低吼。
「滾...」
他的聲音變得含糊:「螻蟻...滾...滾開...」
李天瀾不想讓自己離開這裏,他想讓自己留在這裏聽他吹牛逼。
但是德拉圖表示自己不想聽李天瀾跟他吹牛逼。
「你走不了的。」
李天瀾輕聲笑了起來。
失去了武道實力之後,他整個人似乎完全變了,那曾經讓他天下無敵的劍氣仿佛是套在他身上的一層枷鎖。
沒有了這道枷鎖之後,他整個人都變得無比靈動,這種靈動並不輕佻,可卻讓他的一言一行都帶着極端強烈的風采,這是真正的神采飛揚,自信而從容,光彩奪目。
「我在哪?」
李天瀾笑着自言自語了一聲,隨意的伸出手。
德拉圖無比警惕的瞳孔頓時收縮了一下。
安南,宴會廳,休息室內。
李天瀾雖然沒有了武道實力,可他留下的那道劍氣卻依舊封鎖着整個休息室。
雷神,馬思,黎松平...
三個被困在這裏的人急的團團亂轉,但卻沒有任何的辦法突破李天瀾留下的屏障。
這似乎說明了李天瀾至少還活着。
可他突兀的失蹤卻隨着時間的延長而讓人越來越不安。
某一刻,來回踱步的馬思突然愣了一下。
他皺起眉頭,掃過李天瀾原本坐過的沙發,看着沙發正前方的茶几,沉吟道:「你們有沒有覺得這裏突然少了點什麼?」
雷神焦躁的表情微微凝固,順着馬思的視線看過去。
他還沒說話,黎松平突然開口道:「李帥的酒杯...李帥的酒杯不見了!」
他的話音還沒有落下,擺放在一旁的酒瓶也突兀的消失了。
空氣沒有任何波動。
但這裏卻突然像是多了一隻無形的手,輕描淡寫的拿走了那瓶紅酒。
德拉圖死死的盯着李天瀾的手掌,瞳孔已經收縮到了幾乎看不見的程度。
李天瀾手裏出現了酒杯和紅酒。
德拉圖百分之百的確定,這兩樣東西,絕對不是這個被複製出來的宴會廳空間裏的東西。
這是...李天瀾剛剛從外面,從那個真正的宴會廳里拿過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