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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狂徒的腦海里出現了一幅幅他之前完全不曾想像過的畫面。
或許他和江上雨永遠都不會知道,在那個屬於北海屬於天都煉獄的時代中,在那個中洲還有着玄學大師的時代里,玄玄子和無為大師早就預言過那個無敵如草芥的時代。
天驕出,大劫至,天驕應劫,誰應天驕...
玄玄子這句話至今仍然都有着存在的痕跡,但隨着無為大師的隕落和玄玄子的失蹤,這些痕跡正在所有人的心裏一天接一天的淡化着。
直到江上雨的聲音在李狂徒耳邊響起來,那清淡的聲音竟然如同雷鳴一般震耳欲聾。
一整個平均力量層次達到無敵境的村莊。
四百多人。
整個黑暗世界,全世界數百年的時光加起來,大概都不會有這麼多的無敵境高手存在過。
李狂徒認真的看着江上雨。
他的眼神裏帶着濃濃的忌憚。
還有一抹掩飾不住的恐懼。
他不想承認,但卻又不得不承認,如果江上雨所說的是真的,當四百多名無敵境同時衝鋒的時候...
李天瀾,又算什麼?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個螻蟻。
而他自己,甚至連螻蟻都不如。
如果這件事情變成了真實,那麼在未來哪裏還有自己的位置?
事情並不如你想像的那麼糟糕,當然,也不如你想像的那麼美好。
江上雨打斷了李狂徒的思緒,笑了笑道:「世界已經變了。」
「什麼意思?」
李狂徒皺了皺眉。
江上雨笑而不語,只是看着不遠處村莊裏來來往往的村民,這顯然不是他們的正常狀態,因此他們的來往動作總顯得有些僵硬和不協調,李狂徒看不出什麼,是因為他對這裏不了解,可這些缺陷,在江上雨眼中卻無比鮮明。
他對李狂徒隱瞞了一些東西。
比如自己背後的陣營,比如村莊的真實面目。
李狂徒和古行雲完全不一樣,看起來威風八面的古行雲如今幾乎已經被徹底磨平了所有的銳氣,為了自己和族群的生存,古行雲沒什麼是不可以放棄的,那種廣闊而浩瀚的陣營劃分在他被地域局限的思維中恐怕早就變成了另外一個樣子,所以江上雨可以將古行雲變成真正的自己人。
而李狂徒卻依舊是驕傲的,哪怕他如今的實力已經被李天瀾所超越,他內心的驕傲也沒有消失多少。
李氏的偏執讓他註定成不了第二個古行雲。
古行云為了生存,沒什麼是不能放棄的。
而李狂徒這種人為了生存,沒什麼是不能付出的。
古行雲可以放棄尊嚴,放棄地位,放棄名譽。
而必要的時候,李狂徒卻可以付出生命,不惜一切。
李狂徒的為人如何有太多值得討論的地方,但從李氏走出來的每一位無敵境,寧折不彎的風骨那是一點都不缺。
也許當事情到了真正無法挽回的地步的時候,李狂徒會拒絕所有人的結盟,甚至會解散天都煉獄,單槍匹馬一個人去挑戰李天瀾。
這看起來是不可理喻的找死行為。
但李狂徒就是這樣的人。
這樣的人活着,不是為了保留什麼,而是為了追求什麼。
暗影大世界的混亂行為被很多人看成是邪惡與墮落,事實上,那只是最純粹的混亂,但這確實是比墮落更加邪惡的黑暗。
李狂徒未必就會接受來自於暗影大世界的饋贈。
更加重要的是,作為東城如是的生父,暗影大世界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也不敢去污
染他。
只不過江上雨也終究對李狂徒說了一些實話。
這個世界確實是在變化着。
最初的變化在李天瀾為了應付他和李狂徒偷襲的那一瞬間而引動了戰神留下的劍氣的時候就開始了。
真實環境下的奇蹟之城與星空已經發生了某種交互,在那一瞬間,無論是秩序陣營還是暗影陣營,大致都能夠察覺到奇蹟之城的隱約位置,更可以感受到李天瀾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