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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暗淡下來的時候,仿佛整個世界都變得寂靜而清晰。
茶水微盪微晃。
陛下重新躺在躺椅上,默默的看着時間,無比耐心的等待着。
躺椅嘎吱嘎吱的搖動,節奏如一。
呼吸放緩,心跳放緩 ,全身心徹底放鬆下來,感受着周圍愈發安靜清晰的世界,陛下一動不動,猶如一尊死物。
絕對的安靜中,因為時間太長而變得有些模糊的回憶在腦海中一幕幕的翻湧着。
他是江上雨。
有天王心,有玲瓏骨,論武道天賦不輸給王聖宵,不輸給李天瀾,不輸給任何人的頂尖天才。
無論是曾經還是現在,偌大的中洲,甚至整個黑暗世界,能夠被他看在眼裏的年輕一代只有這麼兩個。
李天瀾,王聖宵。
前者背負着破敗的家族坎坷前行,不進則死。
後者背負着輝煌的家族小心翼翼,不進則退。
很多很多年前,江上雨第一次聽到這兩人的故事的時候,內心只有一個念頭。
這麼活着真累。
無論是李天瀾,還是江上雨。
像他們這樣活着,真累。
那是仿佛是一種從人到非人的蛻變,無數的光環,眾人的矚目,坎坷的前路,兇險的未來,風起雲湧,波瀾壯闊,驚濤駭浪...
生而為人,那似乎就像是一個原點。
站在原點上,無論是李天瀾還是王聖宵,生來都背負着必須要向前的責任。
所以他們在自己的道路上大步狂奔,越過一切,擊碎一切。
失敗,變成道路上的枯骨,從人到鬼。
成功,帶着輝煌踏足巔峰,從人到神。
失敗者變成故事,變成教訓,成功者變成信仰,變成符號。
他們不可能停留在原點。
生而為人,從最開始,他們的人生方向就已經被註定。
江上雨不喜歡這樣的人生。
他一直都認為自己是個沒什麼野心的人,也沒有想要追求不應該得到的東西,他喜歡平靜溫暖的生活,不錯的家世,不會被無視又不會被太過重視的地位,這一切他都非常的滿意,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覺得自己可以守着江家和北疆過一輩子。
溫潤,平靜,沒有鋒芒。
這是小時候的江上雨。
進入深海學院的那一年他二十二歲,性格跟少年時期依舊沒什麼變化。
他沒有在學院內成立自己的勢力,極少數跟人動手,也是因為學院任務,不曾傷了和氣,處處與人為善,別人都知道他很強,所以沒人願意招惹他,他也不去招惹別人.
脾氣溫和,好相處,低調但卻又有實力。
深海學院的三年,他的朋友遍佈學院,甚至就連天空學院都有不少他的朋友。
這其中就包括了李天瀾。
說是朋友或許不算恰當。
他和李天瀾不曾交心, 但確實比較聊得來,兩人的交情,似乎也就僅限於坐在一起聊聊天這樣。
那個時候的李天瀾心高氣傲,天空學院三年,對方可謂是真正的鋒芒畢露,那種左邊摟着北海小公主右手摟着東城家族千金的生活可以說是所有人都夢寐以求的巔峰。
那一屆兩院第一學年結束後,王天縱親自去了李氏營地提親,承諾將王月瞳嫁給李天瀾,兩人將來的第一個孩子可以姓李。
不知道是因為愧疚還是其他原因,李鴻河加入了北海王氏,李氏在兩院開學的第二年離開了營地,紮根江浙。
第三年初,重修的李天瀾厚積薄發,進入驚雷境後三個月的時間內直入驚雷境巔峰,四十五秒鐘內完敗崑崙城少主古寒山。
那一年的李天瀾二十二歲,可以說是
整個黑暗世界上百年來最年輕的驚雷境巔峰高手。
從那個時候起,古寒山徹底從頂尖天才的行列中跌落出來。
人們對他和王聖宵的少年天驕的稱呼成為了過去。
那一年,王聖宵順利突破,進入驚雷境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