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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戰爭中的利義之辯,後世孟子曾有過一個說法。
孟子認為墨家制止戰爭的說辭,過於功利,尤其是當年墨子制止齊魯戰爭的那番話,除了談義之外,還站在齊國的角度上仔細談了談利弊,認為齊魯戰爭齊國不會得利,反而可能會遭到魏楚韓越的外交壓力和孤立。
但孟子認為這樣說是不對的,不能夠談利,因為談利的話戰爭永遠沒有終結:今日無利便不戰,明日有利又該怎麼辦呢?所以要談義,要談仁愛,唯有如此,才能夠終結戰爭。
泗上墨家雖然經過了適的修正,但在義利這件事上,尤其是戰爭即將爆發的前提下,除了談義,更多的是利。
秦國是否結盟,泗上不在乎也根本不想和秦國結盟。
報紙上的言辭也不可能觸怒秦國,從秦國的政策上可以看出來秦君和吳起等人很明白,真理越辯越明,他們不會選擇辯論,甚至不會在言辭上反擊,只是在渭水以西禁止墨家、縱橫家、儒家、楊朱的學說傳播。
既是要談利益,秦國很清楚自己在可能爆發的第二次中原大戰中的立場。
中原的事,此時的秦國尚且沒有資格參與,地理位置決定了秦國得不到西河之前永遠會被困在西陲,遠離中原。
秦國使者已經知道了泗上的意思,也明白了泗上總動員的目的:不戰而屈人之兵。
欲不戰,必要做好戰而勝之的準備,這是秦國使者極為佩服的一點。
在觀察了一下泗上的軍備情況後,他更確定如果只是圍繞着宋國開戰,只怕魏韓都要被拖垮,那無疑是對秦國最為有利的狀況。
不久之後他就要返回秦地,時間還有很多,魏楚韓如果真的決定在宋國開戰,至少也得準備一年的時間,這一年的時間足夠秦國調整自己的戰略方向。
但無論打還是不打,對於秦國都是好消息,無非就是大利和小利的區別罷了。
打,自不必談。
不打,經宋國一事,魏韓都需要在東線部署大量的兵力、牽扯極多的精力。
…………
在和楚國使者以及秦國使者交談之後,泗上長袖善舞的外交政策也繼續盯向了另一個國家。
幾天後,宋公和宋國民眾請求墨家出兵平叛的書面文件抵達泗上的同時,一隊泗上的時節大張旗鼓地前往已經衰落的鄭國。
同一天,泗上這邊約見了韓國在這邊的長期使節,談了一下泗上對於宋國事的態度——宋地的事由宋地人民決定,就像是負黍的民眾選擇歸於韓國使之免於戰爭之苦。
約見之後,泗上的外交方向就朝着繼續瓦解魏楚韓可能同盟的方向而努力。
繞開了魏國,泗上直接派出使者前往鄭國,也就是前往韓國認為是自己的盤中餐的勢力範圍的鄭國,用最大的陣仗刺激一下韓國。
自從十餘年前駟子陽政變被殺、駟子陽餘黨殺死鄭公、魏楚爭霸楚國戰敗、鄭國一分為三之後,鄭國就是卡在魏韓關係中的一根無法取出的魚刺。
當年對楚戰爭、和干涉齊墨戰爭,以及趙國繼承權戰爭中,魏國為了獲得韓國的支持,以及繼續維繫雙晉同盟,默許了韓國對於鄭國的蠶食。
一分為三的鄭國,魏國吃掉了一部分,打穿了大梁和河東地的走廊。
剩餘的部分,韓國吃了大半,剩餘的鄭國國土還在魏韓楚的夾縫中存在着,這裏面魏國不想要直接吞併鄭國因為那樣魏韓關係會極度緊張,當然也不希望韓國吞併鄭國。
鄭國和韓國死仇,鄭公死在了韓侯的劍下,駟子陽從七穆中脫穎而出,就因為他是堅定的主戰派,煽動了國內民眾的情緒,獲取了支持,從而一直把持着國政。
駟子陽之死,也正是因為他想要謀取鄭國獨立自主的地位,最終在國內反對者和國外勢力的聯合絞殺下死無全屍。
鄭公被子陽餘黨所殺,鄭國分裂被魏韓瓜分了大半土地之後,剩餘的鄭國土地仍舊堅持和韓國作戰。
十餘年的時間,圍繞着負黍鄭韓之間爆發了幾次戰爭,幾次易手,憑藉着駟子陽變法留下的底子,鄭國有勝有負,再加上這幾年楚國北進、泗上西進導致的外部局勢緊張,為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