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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義龍在凱蒂的公寓呆了兩天,然後在周四下午時返回了基雷的耶昂姐妹住處。
「伴郎同學,對結婚有什麼好印象麼?」薇拉因為昨夜當值,休息了到下午才醒。見林義龍歸來,就這樣詢問道。
「你問了一個最差勁的對象。」林義龍答道,「本來阿飛和小雪的婚姻更類似與貴族聯姻,如果拿一個我們都知道的虛擬人物做比喻的話,安娜-卡列尼娜和阿列克謝-卡列寧?」
「我和姐姐才是安娜-卡列尼娜。」薇拉吐槽道。
「你說了什麼嗎?」林義龍問道。
「什麼都沒有。」薇拉心虛地掩飾道。
「我覺得,你們應該是後面攛掇卡列寧的莉迪亞-伊萬諾夫伯爵夫人?」林義龍當然是聽到了薇拉的自言自語,不太同意薇拉的比較,就這樣打趣道,「或者安娜的嫂子多莉?」
「我想,其實義龍你應該是不太喜歡安娜-卡列尼娜這個人物的吧?」薇拉中斷了林義龍的胡亂比照。
「......可以這麼說吧。」林義龍想了想,考慮了一下。
「因為安娜她追求解放?而你是支配者?」薇拉問道。
「不是,我很喜歡前面擺脫束縛的安娜,然而很不喜歡後面束縛別人的安娜。」林義龍道,「安娜雖然糾結,卻敢於追求自己的幸福;但越到後面就感覺,她好像只在追求自己一個人的幸福,不關心也不在乎其他人——比如和卡列寧生的兒子和沃倫斯基生的女兒·。」
「這不是因為卡列寧害得嗎?」薇拉道,「要是他能有對鑽營事業的一半熱忱分給妻兒的話,也不會有後面的事兒了。」
「難說,你看過《吉賽爾》芭蕾舞劇吧,獵人漢斯就這麼招年輕的吉賽爾憤恨嗎?當然不是,我就感覺吉賽爾對獵人有一種發自本能的厭惡。」林義龍拿吉賽爾來對比,「對於安娜來說,就是對阿列克謝(卡列寧)觀察的太仔細了,或者說厭惡已經積攢了十幾年,也許她從沒學會如何去接受自己的丈夫。」
「人各有志,不能強求吧?」薇拉答道,然後她發現自己被帶進了林義龍的邏輯陷阱里。
「『幸福家庭的幸福相同,不幸家庭卻各有不幸』。托翁在扉頁的開篇辭就是我說的這個意思。」林義龍對着薇拉笑了笑。
「我是說,既然卡列寧已經打算離婚,為什麼他......」薇拉為自己的看法爭辯道,「為什麼他」
「這個東西,即使到了今天,比如夫妻兩人離婚,總是需要找一個第三方進行調解的,畢竟維持家庭穩定仍然是『社會價值』之一。」林義龍解釋道,「離個婚,不是那麼簡單的。」
「卡列寧已經把安娜給弄成這樣了,後來他甚至是以反對而反對。」薇拉解讀着卡列寧後面的舉止,「他和安娜關係走到盡頭已經是盡人皆知,為什麼他就不能順勢推舟地下一個台階呢?」
「所以,為什麼就不能讓安娜去理解阿列克謝呢?就算先不考慮我覺得安娜後面只以自己為中心了,沃倫斯基也有他自己的抱負——可就是因為沃倫斯基被安娜給弄得服服帖帖的,他無時不對自己的被安娜束縛的生活感到痛苦,減少了和安娜的往來;這卻激活了安娜性格中的焦躁和多疑。兩個人在一起,從事後諸葛亮的角度看來,相識就是悲劇。」
「如果義龍你是卡列寧,你會怎麼做?」
「拿回屬於我的,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林義龍道,「不過,我實在無法感覺到卡列寧要大度地在安娜臨終之時和她和好,也做不到收養安娜和沃倫斯基的女兒。而且,很坦率地承認一下,我也要為自己的後代教育多做考慮。」
「是考慮我和姐姐生的都是女兒?」薇拉問道。
「千萬別這麼想。」林義龍道,「要不換個說法,薇拉你會讓凱蒂的女兒繼承你的事業嗎?」
「大概不會」
「那不就完了,我要是你的話,我也不會。」林義龍答道,「我要是卡列寧,只能做到緬懷一下,然後改弦更張。不過我不是卡列寧,也不是沃倫斯基,你們也絕不可能是安娜——板上釘釘地。」
「如果不想讓我們成為安娜,請務必正視我和姐姐的對你的熾熱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