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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特來文先生打交道還算不錯,這個人說起話來不惹人反感,林義龍雖仍然打着小心,也只能這樣了。
白松露由林義龍進行銷售,也只能是加錢稍高的食用真菌而已;到了高級餐館的餐桌上,就不是白松露了,而變成了金子。
所謂的享受品,大抵都是這樣的東西,吃起來可能並不好吃,性價比更是低得嚇人,對人體也無顯著益處。買這些所謂享受品的群體中,其中必定有人是真-吃貨,可大部分僅僅是為了傳達主人的意思:我這裏有出產很少的東西,跟我在一起應該感到我的誠意。至於他們自己平時吃的一些東西,或許會多兩個限定條件——有機無污染,但本質上跟普通人吃的,並無不同。
布萊肯林場在這其中扮演了整個商業鏈條中的一個生產者的角色。作為從這一行能獲得實質收入的「既得利益者」,林義龍也不可能有批評這些炫耀者的立場,絕對會違心地捧上去,說一句「好吃」。然後私下裏吃自己從林場食品供應人處買到的55便士一磅的蘑菇。
相似性價比的,還有常常空着的頭等艙。
按照這批人同樣的思維,頭等艙舒適度沒法和普通公務機艙相比,服務並不令人滿意,價格也不低,除了必要,沒幾個人會搭乘。
就算級別上高級一點上班族們,也沒幾個人有國際航線頭等艙的經歷,林義龍往返燕京和倫敦,旅行艙等通常是高級經濟艙,379鎊的經常單程售價,是頭等艙的八分之一。排除兩次必須預訂商務艙才能走的熱門旅行,林義龍甚至從未有訂商務艙的印象。有的時候,因為航空公司的超售,會讓高級經濟艙的林義龍獲得免費升艙的機會,變成商務艙。至於這次的「協和號」的頭等艙,是為了沒經歷過8小時以上長途飛行的耶昂姐妹才選擇的。對他自己也一樣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
頭等艙既然是第一次,私人飛機之類的更是沒坐過——林義龍沒有那麼多的旅行需求,也付不起每年將近300萬英鎊的維護費。從倫敦到布萊肯林場的直升機租用就已經可以說非常奢侈了,夏天去普羅旺斯或者馬洛卡之類的旅行,普通的大眾飛行就足夠滿足他的出行需要了。
這次的「協和號」頭等艙候機室,對林義龍也是非常新鮮的體驗。
在林義龍和特來文打交道的時間,耶昂姐妹剛好淋浴完畢,在浴室門口的休息間等着林義龍到來。
「談生意讓你感到無趣麼?」納迪亞這是第一次在看到林義龍跟別人談生意,她對商業談判十分好奇。
「沒有,感覺挺有意思的。」林義龍說道,「這種感覺沒辦法形容,我們還是來玩撲克吧,但規則是兩人明牌,一人暗牌,大概就能明白這個意思。」
「這不公平。」薇拉嘟囔着,還是去外面的書店買了紙牌回來。
「這樣,每個人1000分,打五局,我先來暗牌,你們兩個分加起來能比我多就算你們贏。」林義龍說道。
單方面的屠殺。
換了角色,重新記分,林義龍和薇拉明牌,納迪亞暗牌;五局過後,納迪亞和林義龍暗牌,薇拉明牌。
一樣的結果。
「感覺如何?」林義龍問道。
「並不算特別無趣。」薇拉總結道,「但這種感覺算不算有些太飄飄然了?你不能總在暗牌這一邊啊!」
「那你來看看,一共打15局,我們總積分多少?」林義龍說道。
林義龍4500分,納迪亞2300分,薇拉2200分。
薇拉感覺自己又被林義龍算計了,但這個分數是沒錯的。
「假如沒人提醒,一般人是不會看總分的。」林義龍說道,「然後,就會沉浸在短暫地成功里,而我卻可以拿着比這些人多兩倍的分數悄悄地離開。所以,每一局都需要仔細考慮,每一個細節都全力以赴,不然根本就沒辦法。」
「那豈不是很累?」納迪亞關心地問道。
「當然,沒有付出,哪來回報?」林義龍說道。
這一番話讓納迪亞表情有些羞澀,她和薇拉能做的,只有溫暖林義龍在外奮鬥之後的疲憊。
要是換成一年半以前的耶昂姐妹,多半感到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