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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清的使者到來,並不是一件意外的事情,早在兩年前清廷就一直謀取與南京和談。
現在清軍雖然擊敗了明軍,但是面臨的局勢,卻並沒有好轉,再派使者來,必定又是重提議和之事。
同上次議和一樣,朱慈烺身邊的臣子又分成了兩派,一派以陳子龍、王彥為首,認為朱慈烺不能見清使,不能和談,一旦議和就等於放棄正統地位,一派以阮大鋮為首,則認為該談,既然北伐失敗,就該服軟,連虜抗賊,保證天下局勢的平衡。
在此之前,主戰派已經掌握了明廷的話語權,可是一場大敗,讓主和派又有所抬頭,而且一部分不堅定的主戰派,在大敗後態度也有了些轉變。
兩派爭論不下,嘴上功夫都很了得,誰也說服不了誰,而朱慈烺其實已經膽寒,最終朱慈烺並沒有接見清使,但卻採取了折中的方案,讓阮大鋮去見清使,了解清使的意圖後,再來決斷。
北伐失敗,給朱慈烺的打擊很大,他整個人都蔫了。
十一月底,天氣已經很冷,天空中下起鵝毛大雪,朱慈烺擔心淮河結冰,連夜退到了揚州。
這時大臣讓朱慈烺過江回南京,可是朱慈烺卻不走了,在揚州找了一個大鹽商的宅子,作為臨時行宮,將揚州設為行在,不肯過江。
十二月初,揚州行宮暖閣內,消瘦不少的朱慈烺不停的咳嗽着,一旁大學士阮大鋮站在一旁,關切道:「勝敗乃兵家常事,陛下切莫太放在心上,當以龍體為重啊!」
朱慈烺伸手阻止了想要上前給他捋背的阮大鋮,緩過勁來沉聲問道:「清使怎麼說?」
阮大鋮見此正色道:「陛下,清使提出的要求很簡單,大明與清國結締合約,雙方為兄弟之國,陛下年長,可為兄,清主年幼,可為弟。清使要求陛下承認清國為北朝的地位,雙方結締盟約,劃定邊境,互不侵犯,聯兵滅魏。最後清使提出要求,希望我朝每歲提供米兩五十萬石,百銀六十萬兩,資助清軍同西魏作戰。」
朱慈烺手捂着嘴,一邊咳嗽,一邊沉思,阮大鋮卻道:「陛下,臣以為這個條件相當的不錯啊!結締合約,陛下為兄,我朝並不丟臉,每年給的糧食和銀子也不算什麼,比打仗耗費要少幾倍。最關鍵是,我朝與清聯合,能夠維持天下的平衡,防止西魏一家獨大~~~」
在阮大鋮看來,清軍取得了大勝,清使還能給出這樣的條件,真是不錯了。
朱慈烺卻擺了擺手,制止了他繼續說下去,「好了,朕知道了,卿家先退下吧。朕又些疲乏,想休息一會兒。」
阮大鋮聽了,只能悻悻的住口,然後躬身一禮,「那臣告退了。」
朱慈烺等他出了暖閣,咳嗽幾聲,站起身來,走到一副地圖前,陷入了沉默。
這次北伐已經令大明元氣大傷,短時間內再難北上,也就是說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高義歡表演。
如果西魏擊敗了清軍,佔據河東,那洛陽也必然是探囊取物,不出兩年時間,滿清必定退到關外。
屆時大明面對的將是一個比李自成還要恐怖的高義歡,朱慈烺根本沒有信心,抵擋住高義歡。
這時,朱慈烺心中光復北京的信念在消退,在江南延續國祚的意願在上升。
這就像一個人,在一個難度較大的目標不能實現時,往往會退而求其次,去實現次一級的目標。
朱慈烺受到了打擊,他現在覺得光武帝做不成,覺得趙構其實也不錯了。
不過趙構也不是那麼好做,朱慈烺首先就過不了自己這一關,議和就等於放棄北方疆土,會讓他愧對歷代先祖。
朱慈烺在地圖前站了半響,還是拿不定注意,最後忽然一揮手道:「來人,擺駕,朕要去看望高閣老!」
高名衡更擅長與防守,在這次北征中,除了在北岸阻擊多爾袞,是他佈置的之外,並沒有太多機會一展所長。
這一戰對於朱慈烺是一個巨大的打擊,對於高名衡也是如此,他看見幾年的成果毀於一旦,明朝精兵折損近半,物資器械損失慘重,憂憤之下一病不起,已經到無法下床的地步。
朱慈烺來到高名衡下榻的宅子,在臥室內見到了躺在床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