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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在薊州戰敗,退回北京後,並未留守北京,而是迅速西撤。
這一是因為大順軍佔據北京後,所作所為並不得人心,固守怕會成為瓮中之鱉。
二是因為大順軍的流寇習性,打不過就跑,這是他們的習慣。
三是,李自成心中,並沒有對天下的責任感,並沒有意識到胡虜入關,竊據中原,對天下的危害。
有這三點理由,李自成心中便可以沒有一點自責的向西逃竄。
在李自成撤走之後,清軍在薊州與吳三桂合兵,經過極為短暫的商議,吳三桂被封為燕王,滿漢大軍近二十萬,遂即向北京進軍。
這裏又出現了一個變化,原來吳三桂只是個平西王,但這次卻被封為一字王,地位還超過做狗多年的三順王。
有這種變化,主要是因為沒有發生一片石之戰,吳三桂並未與李自成殺得兩敗俱傷,反而是多爾袞同李自成幹了一場,讓清兵有所死傷。
另外,吳三桂的關寧軍,同三順王不同,三順王的人馬已經被八旗制度消化,喪失了獨立性,而吳三桂的關寧軍,卻保留着獨立性,同清軍之間,若即若離。
正是因為有這些變化存在,使得多爾袞不得不下大本錢,來招攬吳三桂。
這也是清廷慣用的一種手段,先用高官厚祿,將人吸引過來,等到大局以定之後,再翻臉不認人,隨便找藉口殺掉,可以說相當的狡猾。
招降鄭芝龍是如此,招降孫可望也是如此。
鄭芝龍不用多說,被清廷的謊言騙得丟了幾十年的積累不說,還連累隆武皇帝,自己也被清廷弄死。
孫可望降清被封為義王,清廷派和碩簡親王濟度、和碩安親王岳樂帶領大批高官顯爵出城迎接,場面相當隆重,順治親自在太和殿接見孫可望,十天之內,賜宴就達三次,賜銀兩次共一萬二千兩,另外賜給府第、解袍、朝衣、緞匹等,孫可望成了清廷紅極一時的人物,可等孫可望將西南軍情虛實出賣之後,西南抗清武裝逐漸失利,孫可望便也兔死狗烹,別說什麼義王,最後怎麼死的都不清楚。
清廷這兩副面孔,許多人都只看見偽善的一面,不曉得他們是個沒信譽的流氓強盜政權,明末清初,不知道有多少人被騙。
這次吳三桂獲得的爵位,比原來要大得多,主要則是因為他有五萬雄兵在手,幾乎佔了清軍兵力的四分之一。
如果能得到關寧軍相助,坐了天下,一字王算個什麼呢?
為了將吳三桂綁在滿清的戰車上,多爾滾動了點小聰明,給了一個燕王。
清軍與關寧軍,在薊州簡短的磨合之後,便開始散佈謠言,聲稱是吳三桂借兵為崇禎報酬,欺騙北直士紳百姓,降低北直的反清意願。
清軍前幾次入關,對百姓屠殺,早與北直的士紳百姓結下血海深仇。
如果清軍直接打起爭天下的旗號,必然會引起激烈的反抗和官紳的不合作,這樣清軍便很難站穩腳跟。
打着為崇禎復仇,幫明朝平定流賊的旗號,那情況就不一樣,士紳百姓的心情就複雜了。
北京城內的官紳大多被李自成折磨不輕,對他們而言,清軍固然可恨,但是李自成拿他們下獄,搶他們銀子,顯然更讓人生氣。
他們聽到吳三桂借兵平賊的消息,不禁紛紛大喜,自發前往城外迎接,卻不想來的卻是滿清攝政王多爾滾,並且以征服者的姿態,進入北京。
一部分人感覺情況不太對勁,悄悄溜走,而另一部分人,則將錯就錯,把多爾滾迎進武英殿,拜倒在多爾滾的腳下。
滿族畢竟是小族,以小臨大,心中十分惶恐。
多爾滾進入北京之後,起初還是比較謹慎,十分老實,凡事都聽洪承疇和范文程的意見。
為了獲得漢族官紳的投靠,他也不敢聲張來奪天下,而是標榜為明帝復仇,並假惺惺的下令,讓北京紳民,為崇禎皇帝服喪三日。
同時,下令不追究投順官員,亦不分黨派之別,官員一律原職錄用。
順治初年,清吏部曾報道,有官員周伯達,在明朝時只任職陝西關西道,在大順政權中,卻擔任甘肅節度使,還有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