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曠野上,博洛一騎在前,身後數百八旗兵,一個個通紅着眼睛,滿眼血絲的縱馬馳騁。
博洛也紅着一雙眼睛,他到不是憤怒,追了一路,他心情已經平復。
現在之所以紅着眼,純粹是因為沒有睡覺。
「還有多遠!」博洛回頭嘶聲喝問,嗓子以禁啞了。
「貝子,還有三十里。」一名騎兵回道。
鈕鈷祿·譚泰盔甲歪斜,一臉疲憊,聞聲急忙催馬到博洛身邊,「貝子,只剩下三十里,是不是讓大軍停下休息半個時辰,一來恢復馬力,二來等後面的人馬。」
高義歡在南旺湖的行為,徹底激怒了博洛,六千多韃子日夜不停的追擊,狂奔兩天兩夜,即便是八旗鐵騎,隊伍也拉成了麵條,綿延數十里。
按着高義歡的計算,他是完全有機會在韃子追來之前渡過黃河,但他沒有想到博洛居然不惜馬力的狂奔,那騎兵的速度就出乎他的意料了。
通常騎兵作戰,總是要保存馬力,讓戰馬能夠休息,以便關鍵時刻衝鋒。
戰馬畢竟不是機器,沖一陣後,便沒了力氣,需要休息,才能恢復體力,不可能一天到晚都全速衝鋒。
博洛微微遲疑,三十里的距離,馬力如果充足,半個時辰就能殺到。
不過他一路狂奔,人馬俱疲,人可以咬牙堅持,但兩匹戰馬卻承受不住了。
博洛回頭看了一眼,六千多騎,跟上的只有數百騎,正要勒緊馬韁,讓大軍停下,一旁的騎兵卻忽而指着前面,「貝子,追上啦!」
博洛抬頭看去,只見前面道路上,幾堆東西堆在路上,將官道擋了大半。
三名賊軍騎兵手持火炬,正駐立在道路旁,似乎是在等他們追來。
劉黑子身穿三件鎧甲,騎在一匹健馬上,冷笑連連的注視着奔來的韃子,故意等到韃子看清他,才將火把丟在了幾堆物資上。
劉黑子一把點燃物資,不過上面並未澆油,所以燃燒的很慢。
他見騎兵向他衝來,頓時一吹口哨,附近幾個點火的騎兵,跟着他一拉馬韁,便往西奔逃。
「追!」博洛勃然大怒,瞬間改變主意,縱馬急追,數百騎兵紛紛加速沖了過去。
清軍騎兵片刻間就到了物資旁邊,看清路上堆積的東西,有棉布、金銀、還有珠寶,幾名八旗飛馳過來翻身下馬,便不顧火焰去爭搶。
博洛卻一鞭子抽來,怒聲吼道:「給我追!誰敢停下哄搶物資,我宰了他。」
眾八旗看着燃燒的布帛,還有木箱中的珠寶,有些不舍,這火不滅,等會就全燒完了。
博洛冷哼一聲,「蠻子肯定在渡河,想用這招拖延我,快隨我殺到河邊把戰馬搶回來,把蠻子全都趕到河裏溺死。」
八旗兵縱馬疾馳,不過他們連續奔馳幾天時間,過了南旺湖後更是兩天兩夜人馬不歇,即便是雙馬輪流騎乘,戰馬也瘦了一圈,馬力消耗大半。
高義歡的騎兵跟着步軍慢行,騎兵體力保持的很好,八千多匹戰馬任由騎兵挑選,所以人馬體力遠勝過追來的清軍。
一百五十多斤的劉黑子,騎在一匹健馬上,不一會兒就將韃子甩在了身後。
博洛一連追出了八里,道路上到處都是高義歡灑下的碎銀和銅錢,不過跟在博洛身後的騎兵,都不敢停下拾取。
清軍縱馬疾追,跑了一陣後,還是追丟了劉黑子等人。
「貝子,在前面!」正當博洛馬速將要降下來之時,身邊的騎兵再次指着前面大喊。
博洛抬頭一看,見那伙賊兵,又像上次一樣,將火炬丟在幾堆丟棄的物資上。
「追,我要扒了他們的皮。」博洛頓時怒火中燒,猛夾馬腹追了上去。
劉黑子見了,忙一揮手,「快,韃子像是要吃人,都換馬隨我跑,別落後頭。」
幾名騎兵立刻又換乘一匹快馬,一溜煙的繼續西竄。
博洛領着騎兵疾馳,再次奔了八里地,已經隱約聽見西面傳來喧譁之聲,不多時,前面那伙騎兵在次出現在他們的視野里。
在那對騎兵身後幾里外,已經能夠看見不少人影,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