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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軍圍城多日,一直都是外藩蒙古和漢軍旗在攻城,而今夜偷襲的卻是清軍最為精銳的巴牙喇。
這些人從每個牛錄中挑選而出,一個牛錄只選十人,而八旗兵本就彪悍,選出的巴牙喇自然是百里挑一的精銳。通常情況下,這些巴牙喇只是充當護衛,或者督戰,但阿巴泰見外藩和烏真超哈始終沒能拿下臨清,便想着用這支精兵試一試,看能否立下奇功。
這些巴牙喇悍勇異常,大多穿三層甲,刀劍難傷,不僅步戰厲害,而且箭法奇准。
城下「嗖嗖」的箭矢射上來,城上立時就慘叫聲一片。
王彥按住王維動,有些手抖的握着他肩窩上的箭杆,然後猛地用力折斷,王維動臉色一白,緊咬着關,一手將刀一插,便撐着身子直接坐了起來。
這時王彥剛把他扶起,身邊又是一聲慘叫,一名士卒仰面摔倒,王彥回頭一看,那士卒左眼正中一箭,滿臉血污,他一手捂着左眼,鮮血從指縫留出,整個人痛苦的哀嚎。
「快,拖下去!」王彥現在也有了經驗,知道不能讓傷員影響守軍的士氣,他招呼一聲,便和阿陳一起架着那受傷的士卒往城下拖。
城牆背面,用門板搭了一長排床鋪,片刻間就已經躺了五六個傷員,都是背韃子弓箭射傷。
王彥將傷員放在木板上,一個老郎中立刻跑了過來,王彥沒有再管,又匆匆的跑上城牆。阿陳跟在他的後面,連連呼喊,「公子,你慢些,小心點~」
城上明軍雖然佔着地利,但弓箭手和火銃手,反而被城下的韃子壓制住,並不佔什麼上風,士卒一露出身子,就容易被韃子射中。
李破奴連射幾箭都沒射死一個韃子,那韃子身上插着箭矢,像個刺蝟一樣繼續往上攀爬,城上守軍見殺不死這些韃子兵,立時就有些慌了。
「砸油灌,燒死他們。」受傷的王維棟怒吼一聲,一手提起一個罈子,直接從城頭墜下,砸在下面韃子舉過頭頂的盾牌上,罈子破碎,火油飛濺。
攀爬的韃子見此,臉上露出恐懼,而就在這時,李破奴丟了弓箭,將旁邊火炬一拔,直接丟了下去,登城梯上立時就「哄」的一下騰起一團烈火,燃燒的韃子兵悽厲的慘叫着,從梯子上墜下。
王彥此時心跳劇烈,喉嚨發乾,他站在登城台階上,胸口起伏一陣,才解下背在後面的火銃。他一個書生,刀、槍和弓箭,這些東西都需要基礎,不太適合他,他只能用相對容易掌握的火銃。
此時韃子的弓箭射得又快又准,王彥沒有靠近城牆,他蹲在一邊裝好了彈藥,調整好火繩位置,然後把火頭吹亮,便準備射殺上城的韃子。
城牆上,傳來一聲聲的慘叫,韃子兵已經開始登上城牆,可王彥瞄了半天,也沒打出一銃。
這時李破奴和王維棟兩人,對上一個兇悍的韃子,那韃子雖然穿得臃腫,走路不便,但手中雁翎刀卻迅捷無比,壓着王維棟和李破奴砍殺。
王維棟單手揮刀抵擋,刀口不一會兒就砍出不少缺口,他身上有傷,被韃子砍的連連後退,眼看這快要被逼到牆邊,李破奴忙從旁邊逼上,想要威脅韃子的側翼,但誰知道韃子根本不理他,繼續逼着王維棟砍殺,王維棟抵擋不住,戰刀被劈砍得脫手,整個人被韃子一腳踹飛,身體重重的撞在牆上。
李破奴見此大急,衝上去一刀砍在韃子身上,戰刀從衣甲上划過,發出刺耳的金戈聲,火星飛濺,卻不能破開韃子的三層衣甲,讓李破奴眼睛驚恐的瞪圓。
那韃子本要上前殺了王維棟,見此反手一刀,從李破奴胸前划過,瞬間在棉甲上拉開一道口子,驚的李破奴方寸大亂,又被韃子砍中一刀。
這個巴牙喇本身就十分兇悍,加上又不容易破甲,幾乎是立於不敗之地,令人膽寒。
他見李破奴腿上被劃了一刀,正要舉刀追上,身後忽然一聲銃響,一枚彈丸便擊中他的後背。韃子身子像是被鐵錘砸中一樣,後被凹陷一塊,被打的向前撲倒,鼻樑撞在地上。李破奴見此方鬆一口氣,那韃子卻身子一動,又要爬起來。
從牆邊爬起來的王維棟,頓時飛身撲上,將韃子壓住,然後急聲嘶吼,「快把甲挑開,砍他狗頭。」
李破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