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噹噹當!
刀光與劍光互相激撞,金鐵交擊之音好似戰場上密集的鼓點,連綿不絕。
光芒不斷崩碎散開,亦有着一道道電弧火花濺起,迸射到院內叢生的荒草上,點燃了乾草,勁風一吹,洶洶火焰「呼啦」燃燒起來,火苗直竄一兩丈高。
不止是一處被火花濺上,院內許多處都被燒着,火借風勢,漸漸蔓延向了四面八方。
叢叢荒草內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火焰竄升,侵襲開去,轉眼間就將周遭化成了一片火海,甚至連道觀一些地方都被引燃。
宋明鏡,玉柳斜二人便在火海之中刀來劍往,激烈的拼鬥廝殺,一簇簇火焰一到了他們跟前,立即就被凌厲的氣勁盪開。
如果說玉柳斜的劍術密集如無處不在的飛花,快如狂風寒流,那宋明鏡的刀法便是流動的江河湖水,無孔不入,無物不侵。
飛花被淹沒,狂風寒流亦難以動盪江河。
玉柳斜臉色已經變了,變得很難看。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太過於自負,小覷了對手。
對方遠比他料想中要厲害得多。
別說三十招內拿下對方,眼下雙方交手近百招,他連一丁點便宜都沒有佔到,往往劍勢方出,迅疾便被對方一刀破去。
「東風劍玉柳斜,你的劍術我已經見識過了,不過如此!」
宋明鏡哈哈一笑,一刀破空,將玉柳斜迫退開來,身形驀地朝後飄退,瞬間沒入火海之中。
哧!
洶洶火海內刀光一閃,像是被一隻無形大手撕開一般,火海自中而分,宋明鏡飛身而出。
「想要逃走嗎?休想!」
玉柳斜冷喝一聲,臉上浮現出憤怒與不甘。
憤怒的是自己放出狂言,卻沒能拿下對方,更不甘心與七殺真經就這般失之交臂。
劍光飛騰,倏地破開火海,玉柳斜亦是狂風般竄出,朝着宋明鏡追擊上去。
「逃走?蠢材!」
宋明鏡哂笑一聲,身形猶然騰空,右手已然揮動,橫刀朝着左側虛空斬去。
恰在此時,一蓬銀針爆射而來,而長刀正好阻在銀針飛襲的前方,宋明鏡一聲清喝,刀氣激盪,輕而易舉的將銀針激盪開去。
「錚!錚錚!」
鏗鏘激昂的音符突地引空而起,嘈嘈如疾風驟雨,切切如私語,就那般突兀的響了起來。
隨之宋明鏡只見得半空中一點寒星閃動,來勢迅疾如電,竟直接將空氣切割撕裂,朝着他絞殺而來。
那是兩條近乎肉眼難見的長弦,貫穿氣流,帶出尖銳急促的嘯音,驀地穿刺而至。
叮叮叮!
宋明鏡揚刀掃去,長弦像是雨點般打在刀身上,發出密集的脆響,旋即凌空一繞,一條長弦卷向了他腰腹,一條長弦往他雙腿纏去。
宋明鏡身在虛空,無處借力,眼見着就要被長弦纏住。
他驀地長吸一口氣,宛似長鯨吞水,胸腹突然鼓脹起來,竟不可思議騰升尺許,身形一個急旋,自兩條長弦空隙內穿過,穩穩落地。
嗤啦一聲,兩條長弦化作冷電精芒,急速收縮回去。
於此同時,在宋明鏡正前方十丈開外,突然多出了一個人。
那人穿着一身鮮艷的衣裳,懷抱着一把琵琶,兩條長弦便是縮入了琵琶內,他眼帘低垂,伸出修長纖細的手指轉軸撥弦,輕攏慢捻,徐徐演奏着一曲清音。
玉柳斜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宋明鏡或許認不出這花衣裳男人是何人,他又豈能不識?
這人正是與他齊名的老對手之一,「風花雪月,四大名劍」之中的弄花劍,路凝香!
此人也是宋明鏡選擇撤退的主因。
他先前就感應到了一道目光的窺探,隱隱給他帶來了不小威脅。
有着這人窺視一旁,他自然不可能再和玉柳斜死斗。
玉柳斜的劍術並不像他所說的那般「不過如此」,此人劍術極精,偏又變化多端,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打起十分精神應對。
即使最終戰而勝之,怕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