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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他有意交好巴結陸縝這個即將成為王公公親信之人,但在危險來臨時,盧七的第一選擇還是優先保住自己的小命。
就在他雙腳和腰部發力,想要從車轅處跳起時,那頭髮了狂的騾子一聲長嘶,竟突然身子一偏,沒有一頭撞在車廂上,而是重重地栽在了車轅和馬兒相接的地方。
這一下,變得實在太快,盧七根本來不及反應,便是一聲尖叫,騰起的身子被騾子一掛,重重地往地上落去。而更悲劇的是,受此一撞,輓車的馬兒也是一陣驚慌,搖頭擺尾間奮力朝前一奔。但因為車子已然扭轉,這一下力道竟使得車馬徹底地分離了開來。
兩股力量,一朝前,一往側,全都匯聚到了車廂的前半部分,讓它一顫之下,便以一個古怪的姿勢轟然一聲就朝着盧七跌倒的位置倒了下去。後者只來得及再次發出一聲短促的慘叫,便被車砸了個正着,頓時昏了過去。
一切發生得委實太快,周圍百姓直到盧七被砸昏之後,才發出陣陣的驚呼,在閃過了那匹失驚亂跑的馬兒後,不覺都把目光匯聚到了這輛倒霉的馬車上。稍一頓後,才有幾人奔上前來,查看盧七的情況。
好一陣拍打忙活,盧七才緩緩醒來,只覺着全身的骨頭都散了架一般的疼,雙腿處更是徹底沒了知覺,這讓他大為驚恐。好在他還記着自己的職責所在,見眾人只是圍住了自己,便大叫道:「車裏……車裏還有人……」
「什麼?」周圍百姓聽得這話也是大吃一驚,趕緊七手八腳地過去看個究竟,若是裏面還有人,恐怕也傷得不輕。可隨即,眾人便又頗感不解地回頭看了過來,眼中的意思很清楚,不是這位被砸傻了吧?
「怎……怎麼回事?」本就因為受傷而臉色煞白的盧七看着更加蒼白,有些不安地問了一句。
「老兄,車裏沒人,你別是驚嚇過度記錯事兒了吧?」有人好心地提醒了一句。但這一句話,卻讓盧七也徹底怔住:「怎……怎麼可能?」
他可是很清楚記得出事之時陸縝就在車裏的,可怎麼一轉眼的工夫,車裏的人就不見了?他人呢?想着間,盧七的目光又在周圍眾人間巡視起來,只可惜陸縝卻根本不在其中……
頓時間,盧七的心便提到了嗓子眼,他並不笨,知道事情有蹊蹺了。現在上面讓自己盯着的傢伙居然從手邊消失了,自己的罪責可就太大太大了。又傷又慌之下,他身子再次一挺,頓時就徹底昏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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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這個時代有後世的監控器材,那麼在鏡頭底下,一些不被人注意的事情便會被看出來了。
就在騾子發狂撞中馬車,周圍百姓驚慌四散的同時,一條身影出現在了馬車的另一側。然後,身在其中的陸縝就在他一拉之下,在車輛失去平衡之下輕巧地翻出了車子。
因為當時大家都慌作一團,所以居然沒有人覺察到這一變故,就是同處一車的盧七,因為想要躲避所以對此也是懵然不知。而出了車後,陸縝便在那人的引領下迅速拐入了一旁的小巷,然後又鑽進了另一頭早準備下的一輛馬車內,和一眾行人一道消失在了人流之中。
一切都是那麼的有條不紊乾淨利落,居然沒有驚動任何一人。足可見此事的策劃者和執行者的能力有多麼的出眾。身在其中的陸縝更能感受到這一點,所以在坐上車後,便好奇地看向了跟前這位粗衣大漢:「都說京城水深,處處臥虎藏龍。之前在下還不信呢,但現在卻不得不佩服了。一個名聲不顯的青竹幫竟也有如兄台這般的高手。沒請教閣下的高姓大名?」
那人剛才也在端詳着陸縝,見他遇事不驚,冷靜果斷,上車之後依然沉穩如故,也不覺高看了他幾眼:「我們這些不入流的幫派乾的就是這一行,自然得有些吃飯本事了。在下青竹幫竺暢,大家都叫我竺老二。」
「原來是二當家的,怪不得有如此高明的佈置與手段,倒是失敬了。」陸縝之前就知道林烈找的這個青竹幫的內部情況,所以一聽對方自報姓名,便知道了他的身份。
竺暢呵呵一笑:「看來你們犯的事着實不小哪,居然想到借我們這些不入流的幫會中來出手相救。你可是朝廷命官哪。」話說陸縝此時身上的衣着可還是參加朝會時的打扮,這實在很是惹人眼球。
陸縝苦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