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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你走着瞧……噗。」楚赫好不容易緩一口氣,不過沒說幾個字就怒氣復發,繼續吐血去了。
裁判有些緊張,喊道:「救護,救護。」
從特殊通道中飛一般跑來兩名救護人員,一人扶着頭,一人搬起腿,把正在吐血的瘸子往擔架上一扔,匆忙拉出去接骨療傷去了。
望着臉色平靜的楚凡,裁判忽然覺得脊背發涼,都說狠狗不叫,這話果然不假。
他對這名選手的印象完全改觀了。恩,這小子有前途、很有前途。這張樸實的面孔,簡直就是活脫脫的欺騙嘛,真是騙死人不償命。
不過,楚赫是四長老兒子,恐怕不是好惹的。這麼想着,裁判倒是有些擔憂了。
楚凡身形一動,跳下擂台,向觀眾區緩緩走去,面無表情、心潮湧動。
父親在這個大家族低眉順眼、任勞任怨賺錢,可生活依舊過的很苦。娘親除操勞家務外,一有空閒時間就外出找事做,做裁縫、洗碗筷、當老媽子,反正只要有錢拿,再苦再累也要干。
從楚凡記事起,就常幫忙做家務,可他一個小孩能做多少,主要工作還是被大人操勞了。
條件如此艱苦,給他吃的魚肉從未斷過,當然只有他自己吃,父母天天吃鹹菜,偶爾有頓零碎葷腥都算天大的改善了。
......
「爹,娘,你們也吃。」小楚凡很早就懂得謙讓。
「傻孩子,爹老了,這輩子就這樣了,吃了豈不浪費。」趙老頭苦笑着搖搖頭,老臉上皺紋交錯,仿佛訴說着大半輩子的不甘,不甘於平庸,不甘於沉淪。
楚凡純真眼中閃過疑惑,年幼的他自然不能理解父親的意思。
「小凡,吃吧。」他娘親,一位普通婦人,用她在忙碌歲月中變得粗糙的手,又給兒子夾了一筷子菜。
「只有你,才有資格吃魚肉,要是有一天你能成為武者,我這輩子,就算不白活了。」趙老頭緩緩嘆息道。
漆黑眼珠轉了轉,楚凡似乎有點明白了。
於是他從此不再讓菜了,幼小心靈埋下一顆種子,他楚凡,定要成為強大的武者。
……
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楚凡幸運啟靈成功,如願以償成為武者。至今,他仍清楚地記得,得知捷報的一霎那,老父親喜極而泣、涕淚縱橫,這含着淚花的笑容,來得多麼艱辛。
雖然他只有黃階中級武脈,在一些人眼中,這資質不值一提。不過,這已經足夠了,能如願成為武者,他真的很滿足。
踏入武者行列後,楚凡明白的更多,武者分有好多等級,要達到更高層次,難於上青天,每一個腳印裏面,都浸潤着血汗。
更何況,比起其他人,他出身貧寒,沒有資源輔助,若不能獲得家族支持,要攀登武道巔峰,無異於痴人說夢。
唯有在族比中表現突出,進入高層視野,才能獲得族中扶持,對楚凡來說,這無疑是改變命運的重大機遇。
可現在,竟然有人要斷絕他唯一的出路,僅用區區十枚元石。
老爹大半生的唯唯諾諾、低三下四,只值十枚元石麼?
娘親的任勞任怨、辛勤勞作,只值十枚元石麼?
為達到參賽水準,他暗中付出的努力,只值十枚元石麼?
由於缺乏財力,楚凡手中只有一門最為基礎的武學。因此,只有經年累月反覆練習、並將其錘鍊到爐火純青的地步。
無論是黃脈中級資質,還是習練的武學,在少爺們、子弟們看來,都是簡陋無比、愚蠢可笑的。可單是靠着這兩樣東西,他在短短兩年時間內,就獲得參賽資格,這可是許多條件遠在他上的同輩都沒有取得的成就。
要做到這種程度,背後的付出唯有楚凡自己明白。同人周旋、與獸爭鬥、嘔心瀝血、九死一生。夜裏睡覺都能夢到遭遇的惡人,或是凶獸,猙獰的笑容,亦或是血腥的爪牙。
無比慶幸的是,這一切他全部走過來了,在外人眼中,可謂創造出難以想像的奇蹟。
可現在,竟然有人要抹殺這所有的一切,只用區區十枚元石,楚凡能同意嗎?
他,還沒有這麼賤!
「孩子,你衝動了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