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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
爺娘妻子走相送,塵埃不見長安橋。
牽衣頓足攔道哭,哭聲直上干雲霄。
道旁過者問行人,行人但云點行頻。
或從十五北防河,便至四十西營田。
去時里正與裹頭,歸來頭白還戍邊。
袁天罡到底想要怎麼利用這世界上第一份農藥達成他的目標,蕭寒想不到,也沒機會再去想。
因為來自軍中一紙調書,就讓他不得不放下手頭上所有的一切,匆匆投奔到出征的隊伍中。
出征前的點將,蕭寒毫無存在感!
以一個堂堂國侯的身份,去擔任軍中一個小小的歸德郎將,蕭寒估計也算是開創了大唐的先河。
「哎,郎將也是將麼,起碼有馬騎……」
長長的行軍隊伍末尾,蕭寒騎在一匹棗紅馬上不住的唉聲嘆氣。
他昨天還跟薛盼打情罵俏,吃着胖廚子靜心調製的佳肴,今天就披上該死的鎧甲,去結局未明的戰場,人生可真是充滿了驚喜……
「蕭寒!蕭寒!」
正想着,前面,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蕭寒抬頭看去,卻發現一身盔甲鮮亮的柴紹正大笑着來到他這裏。
「標下見過宣威將軍!」看到來人是柴紹,蕭寒頓時就沒了興趣,隨便拱了拱手就當見禮。
這個混蛋,穿的這麼騷包,還披着大紅的披風,怎麼就沒熱死在太陽下?
「哈哈哈哈……」
柴紹不知道蕭寒的齷齪想法,看到他老瞅着自己,立刻大笑兩聲撥轉馬頭,一邊與蕭寒並行,一邊道:「咱兄弟之間,見外什麼?!」
「切,誰跟你見外來?」
「嘿,不見外我怎麼能聞見一股子酸味?」
「滾滾滾!」
被罵了,柴紹卻更加開心了。
他也知道蕭寒這時為什麼鬱悶:明明是上四品的侯爺,卻擔任五品下的後勤官,這放誰身上都不會好受。
不過,這也沒辦法!
秦王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滿屋子裏就沒有任何人感覺奇怪!
甚至長孫無忌還嫌棄這個職位給蕭寒都高了!以他的話說,就蕭寒那點戰鬥力,還不如他家裏的那隻狗高!
「怎麼樣,行軍的滋味不錯吧!」倆人並排繼續前行一陣,柴紹看蕭寒又開始喘粗氣,不禁樂呵呵的問道。
蕭寒伸手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又扯了一把綁頭盔的繩子道:「不錯個屁!大熱天的,還穿這麼厚的盔甲,沒死這就挺好的了!」
「嘖嘖,這就受不了了?難過的還在後面呢!小子,忍着吧!」柴紹對蕭寒的反應並不意外,他是老軍伍,對行軍早就習以自然!不過這種方式對蕭寒來說,那可就真要了親命了!
四五月份的關中大地,雖然還沒到一年中最熱的時候,但是在明晃晃的太陽照耀下,依然讓人感覺熱的透不過氣來!
「呼……我說柴大將軍,現在是趕路,不是打仗!我們為什麼還要穿着這一身烏龜殼?怎麼就不能脫下扔輜重車上?再這樣下去,我怕有人會扛不住中暑!」
從懷裏掏出皮囊,咕嘟咕嘟灌了好幾口涼開水,蕭寒一肚子邪火不光沒壓下去,反而還蹭蹭的往上冒!
他在家是鍛煉過身體,可也沒鍛煉過抗曬啊!再這樣曬下去,他怕自己早晚會變成印度阿三,討不了美女喜歡!
柴紹聽了蕭寒的抱怨,也沒放在心上,嘿嘿一笑道:「你別想太美,軍令如山!如今連主帥也是這樣!就更別說我們了!不過你也別抱怨,這其實也是為了咱好!咱這支隊伍快有半年沒經歷過戰事了,人心早就散漫了,如果不藉此磨練一下,收收心,等到了戰場那才叫災難!」
「收心,再這樣下去,收屍還差不多!」
蕭寒一口氣把皮囊里的水喝乾,悻悻的揣進懷裏,不過也沒有再抱怨下去。
柴紹說的對,他們是要去拼殺的,不是去遊玩的!在苦難中磨鍊出來的軍隊,要比一隻懶散之軍強上數倍!
大軍拖成長長的一條隊伍在道上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