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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蕭寒話音未落,老頭剛拾到手中的筷子,已經乾脆利索的斷成了幾截!
「等等,我有些沒聽清楚,他們給了多少糧食?」
老頭手裏握着幾截斷裂的筷子仿若未覺,一雙瞪大的眼睛死死的盯在蕭寒身上眼神中透出的精光,如同那饑渴了多少年的色狼,終於遇到一個絕色美女一般!
「呃,四十萬石,這還只是那些大家族貢獻出來的,崔仁師還說要在民間幫忙籌集籌集畢竟這也是幾十萬人口的城市,只要人人拿出一點,也是不小的一筆糧食。」
蕭寒被老頭的眼神盯得心裏有些發毛,艱難的咽了口吐沫,然後一邊說着,一邊小心的往後挪着腳步。
也不知道為何,他總感覺:華老頭此時看他的眼神,就跟屠夫看年豬時的眼神,一模一樣!
「那豈不就有五十萬石糧食了?」
好在,華老頭自己也知道:就算真把蕭寒宰了,也換不回如此之多的糧食!
所以只得悻悻的嘆了口氣,拋下手裏的斷筷隨口說道:「有了這麼多糧食,倒是不用害怕再餓死人了,就是這麼多糧食,該怎麼運過去?」
「想要運過去還不簡單?」
發覺華老頭恢復如初,蕭寒也跟着鬆了口氣,伸手朝外面大河的位置指了指道:「等過兩天,這河上可以行船後,直接把糧食裝到船上,順流而下就行了!」
「哦?怎麼把它給忘了,呵呵」被蕭寒這麼一提醒,華老頭先是一怔,緊跟着便有些尷尬的笑了起來。
他光記得這次的災難,是這條大河帶來的!
卻忘了在災難之外,大河給兩岸百姓所帶來的便利和好處。
果然,人都是健忘且利己的生物!
無論之前的大河有多少的好處,人們都會習慣性的將之忘記。
但是只要有一次災難落下,人們就會將其深深銘刻。
「哎,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想到這裏,華老頭又不免長嘆一聲。
都想享受大河的便利,卻是誰也不願意去承擔大河泛濫的後果,但是當災難真的來臨,還不是一個人都跑不掉?
「對了,那些世家門閥手裏頭有這麼多糧食,那災地里的大戶手中,也應該有糧食吧?怎麼不見他們拿出些賑災?」
思緒飄得有些遠,等華老頭重新回過神來的時候,這個問題突然間就躍入了他的腦海當中。
關於災區的事情,蕭寒從來沒有隱瞞過隊伍里的人,尤其是劉弘基和華老頭,送到蕭寒手中的信報,更是多半會先經過他兩人之手。
在那些通過各種途徑送來的消息當中,華老頭已經知道大河決口處,已經被人以巨石沙袋封堵住了,但之前肆意而出的洪水,卻並不是那麼容易消退掉。
因為地質原因,大河經年累月的從黃土高原上搬運着無數泥沙,將它們送到入海口的位置。
而這些搬運過來泥沙,在不斷涌去大海的同時,也將大河的水線,悄悄推高到一個很難想像的高度。
據說,大河水位最高時,都可以跟洛陽城的大雁塔齊平!是一條名副其實的地上河!
這樣高的一條河決口,哪怕只是決口一段時間,對下游的村莊百姓,也是毀滅性的打擊!
據那些送來的消息說,如今有的村子還整體泡在水裏,只留一點房頂飄在水上。
當然,這般悽慘的,基本都是平民小戶的房子,像是一些有錢的士紳,地主卻是不同。
因為靠着大河實在太近的緣故,他們這些人的房子,大多都會選擇修建在高處,加上院牆牢固,僕人又多,等大水襲來,齊心協力之下,倒是容易挺過了這個難關。
「都是鄉里鄉親的,都這個時間了,難道連口粥都不捨得往外拿麼?他們的心,還是肉長得?」
聯想到消息里說的:地主大院拒險自守,任由流民餓死在門口,華老頭就不由得一陣心頭火起。
他之前還以為大災之下,地主家,也沒什麼餘糧!
但現在聽蕭寒說起:那些富裕之家,動不動就可以拿出萬石糧食饋贈!
華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