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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一個在私德上毫無缺點的人打交道,無疑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因為在尋常世人眼中:道德高士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
如果你有不同意見?
那不好意思,這個提出不同意見的人,立刻就會被劃歸到奸詐小人的行列里去!且不管你們兩個人的意見,究竟孰對孰錯。
很明顯,蕭寒還並不想當人人喊打的小人。
雖然他在長安的名聲已經算不得太好,但是這種等同於往自己身上潑髒水的舉動,只要是一個腦子正常的,都不願意去做。
所以,蕭寒很快就在心中打定主意:絕對不跟馬周起衝突,只求將其趕緊敷衍走!
至於,怎麼把他敷衍走?這個蕭寒只略一尋思,就想到了法子。
「哈哈,遠來是客,先生別站着說話了,我們去那邊坐下說!」
打了個哈哈,蕭寒一指那邊空地上的涼亭,大步向那走去。
嗯,沒錯,他請馬周談話的地方就是涼亭,四面進雨,八面透風的那種。
「請!坐!」
來到涼亭,看着那還掛着冰霜的石凳,蕭寒咬咬牙,一屁股坐了下去!
而這一坐,饒是他今天穿的不少,還特意將皮裘墊在屁股底下,依舊是被凍的一個激靈,恨不得當場跳將起來。
不過,等想到對面的馬周只穿着一身布袍,肯定沒有他抗凍,蕭寒又以莫大的毅力,強迫自己定在了上面。
另一頭,馬周雖然為人剛正,但並不代表他傻,對於蕭寒這麼明顯的逐客舉動,他還是看的明白的。
如果,這要是換做以前,他定然會拂袖而去,但今日,他卻忍了下來!
「不敢稱先生!在下前來,是有事情請教蕭侯!」
朝着蕭寒拱拱手,馬周看了眼如同刑具般的石凳,也不坐下,只直挺挺的站在他對面,這讓準備看他出醜的蕭寒多少有些失望。
「什麼事?」
見人家不上當,自己也沒法子強迫人家去坐,想同樣站起來,又怕丟了臉面,蕭寒最後只得強忍着屁股被凍成冰塊的感覺,勉強笑問道。
馬周從剛剛的接觸,已經知道蕭寒並不待見自己,所以也沒有跟他拐彎抹角的心思,直接從懷中掏出一張寫滿娟秀小字的紙張,雙手送到了石桌之上。
「昨日得友人推介,在下拜讀了蕭侯的財富論!」
一邊說着,一邊見蕭寒伸手取過那張紙,馬周的臉色終於起了一絲變化,從面無表情,變得凝重起來,他繼續緩緩開口道:
「蕭侯您在此財富論中,作有很多觀點實在是在下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但是仔細一想,卻又極具道理!
實不相瞞,在下昨天一夜未睡,只為研究此財富論,奈何在下愚鈍,有很多東西無法通曉其理,所以才在今日,登門求教!」
「我的?財富論?」蕭寒這時也看到了那張紙上的內容,仔細一讀,就想起這紙上原先記載的,竟是當初自己忽悠小李子,以及李靖他們時候所畫的大餅。
想想當初的場景,其中一些連他自己都記不清楚了,不過如今這些話,卻被人完完整整的記錄在了面前的這張紙上。
並且光記下還不算,在自己的那些話旁,還有密密麻麻寫滿了註解,單看字數,竟是比自己原話還要多上幾倍!
「咳咳,這是當初我隨口胡說,當不得真,當不得真……」看着自己當初為了忽悠他們而大放的厥詞,蕭寒臉都有些發紅,不禁訕訕的說道。
「蕭侯過謙了!」馬周聞言,卻是再次鄭重的向蕭寒行禮:「在下特地前來,還請蕭侯為在下解惑!」
這次行禮,馬周就不再是普通的拱手禮了,而是正宗的弟子禮,這代表在此事上,馬周確實將蕭寒當做了師長。
學無前後,達者為師!
蕭寒卻是不知道,昨天馬周一開始見到這份所謂的財富論,也是抱着看笑話的心態去研讀的。
不過,在讀過一遍後,他就感覺這裏面說的一些東西,好像真的是那麼一回事,尤其是其中駁斥財富不變的那些話,更是顛覆了他一直以來,對於財富的固有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