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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朝堂鴉雀無聲!氣氛壓抑的似乎連眾人的心跳都能聽到!
就在額頭冷汗涔涔的戴胄緊盯着靴尖,懷疑時間是不是也跟着停止的時候,身後,一道沉穩且有力的聲音終於響了起來!
「稟陛下,臣也覺得,在此困難之際,貿然對外用兵,實屬下策!」
「嘩……」
「這又是誰?」
此言一出,朝堂上頓時又是一驚!
那些大臣不光是驚訝有人敢在此時出頭,更驚駭的是此人的言論,竟要否決此前大唐君臣彼此心照不宣的北征計劃!
今日並不是初一,十五,所以召開的也不是什麼大朝會!現在能站在朝堂上的,都屬於大唐的肱股之臣!他們都知道皇帝對於此次北征的決心!
如果說,戴胄因為是戶部尚書的原因,又被陛下逼的沒有辦法,才將北征這事抬出來說話!
那這附和之人又是怎麼想的?公然與皇帝作對?難道他就不怕皇帝震怒?
一瞬間,眾人心裏閃過無數念頭,眼睛也不由自主的尋着這道聲音看了過去!
出聲的地方,並不是朝臣的前頭,反而有些靠後!只見在那一眾朝臣當中,一位身着緋紅色官服,身體高挑且消瘦的中年官員緩緩出列。
再看看他那張不苟言笑的臉龐,眾人這才知道,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御史台大夫,魏徵!
「哦,原來是這塊茅坑裏……咳咳,是這位剛直不阿的魏大人!」
一下子認出這人是魏徵!眾位大臣終於是心中恍然!
也難怪,如今隨着陛下的威嚴越來越重,敢這樣跟皇帝對着幹的人,滿朝堂就剩下那麼寥寥幾人了。
而在這幾個人當中,眼前的這位魏大人,絕對又是其中頂尖的一位!他之前與皇帝頂牛的彪悍事跡太多了,似乎跟皇帝對着幹,有癮一般!所以現在再加上這一件,好像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哦,魏卿家也認為如此?」李世民面目表情,只淡淡的看了魏徵一眼。
但是只這一眼,就讓魏徵周圍的幾個大臣禁不住打了一個哆嗦,趕忙小心的後撤了幾步,生怕皇帝連自己也一起算成是魏徵的同夥,那就實在是太冤枉了!
不過,李世民那冰冷的眼神對魏徵來說,卻是毫無作用,他此刻就真如山崗上的一塊堅石一樣,任其狂風驟雨,我自巋然不動!
「回稟陛下!」懷抱勿板,魏徵正色道:「孫子兵法有云:非利不動,非得不用,非危不戰。主不可以怒而興師,將不可以慍而致戰。合於利而動,不合於利而止。怒可以復喜,慍可以復悅,亡國不可以復存,死者不可以復生!
此言說的,正是國君不可以一己之好惡,而貿然興兵!兵為國之大事,非到危難時,不可妄動!如今,我大唐外無強敵,內卻恰逢災難!為今之計,正應與戴尚書所言,休養生息,安定民心,才為上策!」
「哦?你說朕是為一己之好惡,才不顧百姓江山社稷!貿然對高句麗興兵?」聽魏徵說完,李世民的瞳孔似乎都縮成了針尖一般,死死的刺在魏徵的身上!
「恕臣愚鈍!」
在李世民這等鋒利無比的眼神之下,魏徵似乎也有些招架不住!只見他微微低下頭,但是聲音卻依舊沉穩:「高句麗雖然生性狂傲自大,但對我大唐並無什麼冒犯之舉!除卻時節在覲見陛下時曾出言不遜,臣實在是想不出還有其他理由對高句麗動兵!」
「你愚鈍?」李世民等魏徵說完,嘴角卻慢慢泛出一絲嘲笑,他慢慢說道:「魏尚書可不是愚鈍之人!不過,在武德年間,高句麗置我大唐朝貢規矩為無物,仍舊按隋時舊禮朝貢!貞觀初年,高句麗聯合百濟,預謀党項城,以絕新羅入超之路!至前幾年,高句麗西北度遼水至營州!侵佔我大片土地,難道這些事情,魏大人都一概不知?」
「臣……」魏徵聽到李世民的質問,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起來,直至好半響後,才勉強開口說道:「臣對這些事情,所知不詳!」
「所知不詳?好一個所知不詳!」李世民看着腰杆逐漸佝僂下去的魏徵,再次冷冷的哼一聲,嘴角的嘲弄意味也更加明顯:「就算你魏大人不事軍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