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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在客棧中想開了以後,蕭寒的膽子也跟着大了許多。
這要換在從前,別說在馮家裏偷偷摸摸的到處亂跑,就連靠近馮家大院,蕭寒估計都得好好考慮考慮,生怕一個不好,弄個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的憋屈事出來。
看着那兩個漢子抬着箱子離開,蕭寒立馬掉頭,沿着花園裏的小徑,向着與那個熏兒相反的位置溜去。
「他娘的,什麼運氣!不成,再看幾眼就回去,只要能跟任青交差就行!」埋頭一路小跑,蕭寒剛嘀咕幾句,眼前就是一花,從另一條小徑上,正慌慌張張跑出一個瘦小的身影。
「嘭……」
「啊!」
這個人影出現的實在是太突然,本就心神不寧的蕭寒毫無防備,一頭撞了上去,頓時兩個人撞得人仰馬翻,連那厚厚的賬簿都撒了一地。
「哎呦,你幹什麼!走路不長眼睛?」
蕭寒被這下撞得眼冒金星,從地上爬起來,想都不想開口就罵!
「對,對不住!」對面,那個做下人打扮的瘦小少年一個勁的低頭認錯,不過很快,他就發現有點不對。
「你是誰啊?怎麼會在這裏?」瞪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少年上下打量了一遍蕭寒,再三確定自己從沒見過此人,心中頓時警覺起來:「你要幹什麼?」
「我……」蕭寒這時候也反應了過來,知道這不是在自己家花園,趕緊轉着眼睛答道:「我…我是奉掌柜命,來這裏送東西的,剛剛不小心與其他人走散了,結果就找不到路了。」
「送東西的夥計?」那夥計聞言,心中微定,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問:「第一次來?」
「對對對,第一次來!這不想着找個茅房,結果就走散了。」
還別說,蕭寒編瞎話的本事堪稱一絕,幾句話就讓那下人相信他真是迷路的夥計。當然,這可能也是因為:每年到了這個時候,總會有類似的事情發生過,所以他才這麼容易相信。
「第一次來,那倒難怪。」齜牙咧嘴的揉了揉泛紅的腦門,年輕的下人又趕忙將散落的賬簿歸攏好,這才對蕭寒說:「我們馮府這麼大,別說不讓人亂走,就算任你去走,估計也找不到你的那些同伴。這樣吧,你跟着我先去後院,到時候你的同伴總得有離開的時候,到那時,你肯定能看到他們。」
得,聽到這句話,蕭寒就知道自己這次好不容易混進來,一轉眼又要被送出去。
滿心裏無奈,可蕭寒還得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連聲道謝:「好好好,實在是太謝謝你了!」
「不用,快隨我走吧!」那下人倒也淳樸,也不追究蕭寒撞了他了,靦腆一笑,當先抱着賬簿走在前面。
而蕭寒,也只得不情不願的跟在後面。
「賬簿呢?怎麼到現在還沒送過來!」
拖着腳步,重新走過月亮門。
垂頭喪氣的蕭寒還沒來得及去找劉弘基他們,就聽到一個有些熟悉的怒喝聲在前頭炸響,而伴隨着這道怒喝聲,那原本走在前頭的下人當即一個激靈,丟下蕭寒,快步就往前跑去。
「胡管事,賬簿來了!賬簿來了!」衝到一張書桌前,下人小心的將賬簿送到胡管事面前,緊跟着就哆哆嗦嗦的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生怕惹惱了這個管事,再給自己小鞋穿,淨給他安排一些髒累活計。
「怎麼去了那麼久!掉坑裏了?!」等了半天的胡管事心情明顯不太美麗,抬頭瞪了那下人一眼,這才伸手翻起送來的賬簿。
「我,我……」
那下人被胡管事這一眼瞪得如墜冰窟,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編出個理由,幸虧最後時間看到了站在一旁的蕭寒,心中當即一動,指着他脫口而出道:「我剛剛在花園裏面看到這個人,所以耽擱了一會。」
那邊,蕭寒還在遠遠的看熱鬧,突然見那下人指向自己,險些一口氣沒上來,當場噎得直翻白眼。
他奶奶的!剛剛還夸這小子古道心腸,現在看來,這什麼古道心腸?分明是蛇蠍心腸!一聲不吭就把自己賣了?
「在花園裏看到有人?什麼人!幹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