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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蕭寒聽到這話,心中不知怎麼,突然就是一驚!
他這時才隱約想起:面前的崔敬之,好像也是山東士族的一員,還是最強大的幾個士族中的一員。
哎,大意了!當初接到信的時候,還想着做事低調點,不要被他人發覺,現在怎麼腦袋犯渾,自己往南牆上撞呢?
思及至此,蕭寒趕緊把原本想繼續詢問下去的話,一股腦全都咽進了肚子裏!
雖然他與崔敬之這些日子相處的甚為愉快,也相信以他的為人,不該為了某些事情,陷大唐將士於危險之中。
但是,有些事情它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今天這些話入得崔敬之的耳朵,來日難免再聽到什麼盧敬之,鄭敬之心裏,然後再送一步一步達他們家族的核心層耳中。
而蕭寒很懷疑,那些經歷過數朝歷代的士族豪門,他們對於大唐,真的會有歸屬臣服心麼?
尤其是在已經與小李子心生間隙的情況下,他們會乖乖站在一邊,看着他去征伐突厥?
要知道,一旦此戰得勝!小李子的個人名望,一定在瞬間就能達到頂點!
到時候無數將士攜大勝之威還朝,再轉頭去對付他們這些不臣之民,他們又該如何自處?
這些東西說起來很多,但現實中在蕭寒腦海里也就是一剎那間的事情!
所以雖然他已經心生警覺,但是在表情上,卻沒有表現出半點變化。
甚至於,蕭寒還適時的跟着崔敬之一起搖頭,裝作自己什麼都沒聽出來一樣嘆息道:「哎,還是不一樣的!我也是出身軍中,在軍中,將士們為了打仗有氣力,軍糧都是要上好的糧食。
而現在是為了賑災,自然當以便宜實惠為主!要不然弄些精米菜肉,災民卻買不起,豈不也是白白無用?所以我尋思能弄一些陳糧,或者糜子就行,只要能吃飽人,能撐過這段時間!」
「哦?還是侯爺想的周到!」
崔敬之也不知剛剛那話是隨口一提,還是別有試探。反正聽了蕭寒此時所說,只是佩服的撫掌,而後才說道:「不過像是陳糧,糜子這些東西,揚州依舊不多啊。糜子或許有,但是陳糧根本就不會往這裏運,就算家裏有點,也是最先被吃掉的!
不過,如果侯爺您需要,老夫可以發幾道行文,請附近幾個州縣的好友周轉下,從富裕的官倉中調集一批米糧出來給你救急!」
「從官倉調集米糧?」
蕭寒現在已經心生警戒,哪敢再動用官府?
再說了,要是動用官府,那要他有個屁用!小李子一張聖旨,不比誰都好用?
所以,在聽到崔敬之的建議後,他便扶着額頭,裝模裝樣的想了想,最後嘆氣道:「還是算了!官倉調糧太過麻煩,涉及的方面也太多,不光要經過各部司衙門,還要有長安主官的調令!
加上這裏距離長安那麼遠,急信一來一去也要半個月,估計等調令下來,秋天都快要到了!
罷了,這事你就不用費心了,我再想想辦法,實在不行,就讓人跑江浙一帶看看。」
崔敬之沉吟片刻,覺得蕭寒說的也不無道理,便苦笑一聲說道:「也好!江浙一帶向來都是魚米之鄉,而且糧食走水路也方便!我與杭州……」
崔敬之原本想說他與杭州那邊的官員也有交情,可以寫信代為疏通一下。
可是這話說到一半,卻又突然記起:人家堂堂一個開國侯爺,就連江南道總管經過這裏,都要特意趕來跟他喝頓酒,自己拿一些杭州地方上的小官來說事,未免有些班門弄斧的嫌疑。
是以說到這裏,崔敬之就有些尷尬的撫了撫鬍子,剩下的話再也難出口。
而見到崔敬之這幅模樣,蕭寒也不拆穿,他本來也不願意把這事弄的世人皆知,所以能不讓老崔幫忙,就不要他幫忙,免得他幫的全都是倒忙。
「呵呵,崔刺史說的是,您這揚州與哪裏隔得又不遠,什麼事也好有個照應!這樣,等我先派個人過去看看,行的話,就直接從哪裏購置糧食,運往長安!」蕭寒笑着替崔敬之把剩下的話補全,不過言語中,卻是說明了自己不用他瞎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