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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渭水邊上的突厥營地大亂。
黑暗中接連的火光與爆炸,紛飛的鮮血與殘肢,徹底摧毀了他們本就不開化的腦袋。
在這種極端的恐懼下,生性野蠻的突厥人甚至開始無意識攻擊起所有敢靠近自己的人和牲畜!
如果,不是負傷的頡利可汗及時出現,以鐵血手段鎮殺了一批已經失去理智的突厥人,這場眼看就要形成的營嘯,將會席捲整個軍營!
「這就是你們說的五雷轟頂!」
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傷口,制止暴亂後的頡利可汗第一時間就來到了關押房玄齡的檻車那裏。
檻車裏的房玄齡此時的模樣有些狼狽,他剛剛在車裏,面對着外面的混亂根本避無可避,只能縮緊身子躲在角落。
不過,他的運氣真的不錯,一輪打擊過後,他除了蹭髒了衣服,弄亂了頭髮,再沒半點損失。
而等到爆炸平息,那些拿着刀亂砍的突厥人也忘了車上還有一個人,所以房玄齡雖然是有些心驚膽戰,但也要比在車外面強上許多。
至少,他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突厥人在面臨這種情況下,所能做出的反應。
「呵呵,大汗既已知,又何須再問?」
四周混亂漸熄,房玄齡看着面前傷口還在滲血的頡利可汗,心中不免暗暗嘆息。
他剛剛看的清楚,如果,剛剛這頡利再晚出來一會,甚至是直接被那一發火器帶走!一場營嘯後,這十萬突厥人還能剩幾個?!
可惜,這世上是沒有後悔藥的,高明如李世民,杜如晦者,也沒想到火器對人心的打擊竟然如此之大。
甚至能引起營嘯這種災難後果,否則,房玄齡敢保證,這十五發火器,至少會有一半落在突厥王帳里。
看着面前強裝鎮定的房玄齡,頡利可汗怒目圓睜,顫抖着手指向他:「這不是天災!這是你們唐人搞出來的!」
房玄齡猛然間聽到頡利這麼說,心中當時就是一驚!
不過到底是成了精的老狐狸,雖然心裏掀起了滔天巨浪,但臉上卻還是一副之前鎮定的模樣。
「大汗說笑了,你也看到了,這是天威!豈是我們凡人所能掌握?」眼皮跳了跳,房玄齡沉聲回答。
「你說天威!」
咬着牙說出這句話,頡利身上的爆戾之氣一瞬間升到了頂點!一雙紅彤彤的眼睛,似乎下一秒,就要將房玄齡生吞活剝了一般。
也是直到此時,頡利可汗才露出他身為草原王者的一絲風範,而不是那個終日只沉迷享樂的肥豬。
「是天威!」
周身被這股子氣勢所壓迫,房玄齡甚至感覺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勉強說出這三個字,就再也無法開口。
他也是從沒想到,面前這個一直被他們所輕視的對手,發起怒來,竟然還有這般的氣勢!
果然,能在殘酷的草原上稱王的,就他娘沒有一個真正的蠢貨!
「大汗,大汗,大法師他……」
就在房玄齡努力對抗頡利可汗給他帶來的無形壓迫時,突然,從外面跑來一個同樣穿着白袍的薩滿法師,神色慌張的對頡利喊道。
或許是被這人打斷了氣勢,頡利可汗血紅的眼睛漸漸眯了起來,那股子爆戾的氣息也隨之消失。
但是在下一秒,他卻做了一個誰都沒有想到的動作!
「嗆啷……」
一聲脆響,房玄齡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面前的頡利可汗已經沒有半點預兆的拔出刀來,然後重重揮下!
「吾命休矣……」
絕望的閉上眼睛,房玄齡本以為自己這下要完蛋了!不過等了半響,只聽到鋼刀划過骨肉的聲音,卻沒有中刀的感覺,於是又悄悄睜開眼睛。
面前,頡利可汗依舊單手持刀。
不過原本站在那裏,聽到他們對話的幾個侍衛,卻已經全部都倒在了地上,在這些人的脖子上,都有一條深深地傷口。
頡利身後,那個剛剛來到這裏的白袍薩滿瞪着眼睛,張大嘴巴,看起來像是想喊,又喊不出來的樣子。
「大法師去長生天了,他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