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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李世民所說的,幾萬雙眼睛看到的事情,想瞞過去純屬於痴心妄想!
雖然蕭寒他們已經儘量加快了速度,但是路程剛到一半,長安就已經收到了消息!
太子東宮內。
身着華麗的李建成正緊緊捏着一張秘信,一雙眼睛更是紅的嚇人!
「受命於天?!放屁!孤才是太子,才是皇位的繼承者!」
怒吼一聲,李建成狠狠地將信紙摜在了地上,然後像是不解氣一般,又一腳踢飛面前的案幾。
上好的煙青瓷碗砸在了地毯上,無聲的斷成了兩截。
滿滿的一壺茶水,更是直接沒入了毯子裏面,將這方西域地毯浸的黑一塊,白一塊,眼看是不能再用了。
一屋狼藉之中,李建成仿佛一頭受傷的野獸,在雜亂的屋子內轉來轉去,仿佛隨時都會暴起傷人。
屋子裏,還有一個乾瘦的中年人站在那裏。
小心的避開地上的碎瓷片,他彎腰撿起秘信,不顧暴怒的李建成,從頭開始一點一點看起信來。
「魏徵!孤的秘信,你也配看?!」
李建成看到了中年人的舉動,頓時停下了腳步,怒吼一聲,紅紅的眼珠緊緊盯在他身上!
魏徵不為所動,但是看到李建成暴怒的模樣,從來都坐在角落裏的印奴卻站起身來,高高的身體似乎都要頂到房梁!
咧開大嘴無聲的笑了幾下,印奴那不帶絲毫感情的眼睛,同樣盯在了魏徵身上,蒲扇般的大手更是一張一合,就等李建成一聲令下,他就衝上前將此人撕成碎片。
「太子請稍安勿躁!」
眼看自己就要性命不保,魏徵終於嘆了口氣,喊住了李建成。
「哼哼,何事?!」李建成揮手制止了印奴的行動,冷冷的看着魏徵問道。
魏徵看着李建成,揚了揚手中的秘信笑道:「其實,依臣來看,這對於我們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好事?!都這樣了,你還好敢說是好事?」
怒喝一聲,李建成幾步衝到魏徵面前吼道:「現在李世民得到了天大的功勞,再加上這麼一出,全軍營的人都以為他才是大唐的繼任者!而且用不了多久,長安,甚至於整個大唐也會傳遍!你告訴我,這也叫好事?!」
暴怒的李建成幾乎要將吐沫噴在魏徵的臉上。
但是魏徵的腰板卻像是一條鋼板一樣,絲毫未彎!
他慢慢後退一步,對着李建成拱了拱手,微笑道:「殿下,臣想問您,繼承人的位置,究竟是誰決定的?」
「這還用問?自然是父皇!」李建成咬牙恨聲道。
魏徵微微一笑,點點頭繼續說道:「呵呵,那就是了!此事對我們來說,應該是天大的好事,而絕對不是什麼壞事!」
「好事?」李建成被魏徵的舉動弄得有些驚疑不定,揮手讓等的都有些不耐煩的印奴先退下,他自己則拱拱手問道:「先生,您這是什麼意思?」
魏徵對李建成表現的謙卑似乎有些滿意,拱手還還了一禮後才道:「臣想說,這所謂的神龜啟示一招,實在是過於拙劣!讓它騙騙那些無知鄉民還行,到要讓它騙過陛下和朝堂上的大臣,純屬於痴心妄想!」
李建成聞言依舊眉頭緊皺,不確定的道:「可是天下悠悠之口……」
「殿下要記住,恩出於上!!!」
魏徵突然毫無禮貌的打斷了李建成的話,而後,更是對着依舊迷惑的李建成一字一句的道:「陛下他只會接受建議,永遠都不會接受脅迫!
李世民現在看似攜大勢而來,但其實已經觸及到了陛下的底線!臣敢說,這次過後,陛下絕對會對他升起戒心!至於那些愚夫愚婦,陛下現在春秋鼎盛,只要拖上一兩年,他們絕對就會將此事忘掉!」
「嘶……對啊!我怎麼沒想到!」
聽着魏徵的分析,李建成的眼睛不由得一點一點亮了起來!
或許是剛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受命於天」這幾個字上!只在擔心自己的位置不保,根本沒想到其他人,尤其是皇帝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