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晨光微熹,天邊將明未明。
伴隨着幾聲雞鳴,關閉一夜的長安的城門再次慢慢打開。
抬出拒馬,支上桌子,幾個裹着厚厚衣服的城門小吏便站在城門前,翹首等待太陽出來,好曬一曬陽光,暖暖身子,畢竟冬日的清晨,還是很冷的!
「駕……駕!」
太陽還沒有在雲層中露出腦袋,門前的大路上,卻先有幾道迅捷的馬蹄聲狂奔而來。
「喂,來者下馬!」一個小吏聽到聲音,打着哈欠站在了路中間,想攔下來人。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那衝過來的幾匹馬卻是根本停也不停,徑直向他奔來!
「哎呀!呸呸呸!信使就了不起?大早晨的,急着奔喪啊!」
發覺不妙,小吏趕緊抱着頭往一邊躲去,卻依舊被從身側穿過的快馬,揚起塵土吹了一臉!氣得他忍不住叉腰朝那狂奔而去的幾個騎士大罵起來。
不過,在城門邊,另一個小吏卻看着漸行漸遠的騎兵撓了撓頭,有些不確定的說:「剛剛過去那個,我怎麼覺得那麼像是秦王?」
「嘎?」
猶在指着遠處怒罵的小吏一聽這話,立刻就像是被捏住嘴的鴨子一樣,喝罵聲戛然而止!
只有從嗓子眼裏勉強擠出幾個字:「秦…王?!你別嚇我!他不是在慶州?」
另一個小吏點點頭,越發肯定呃道:「一定是他,我認得他的模樣!剛剛過去的一定是秦王!」
「哎呀!」那罵人的傢伙聞言,當即重重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哭喪着臉道:「這下完了,我剛剛……呸!你剛剛聽到我說什麼沒有?!」
認出李世民的小吏滿臉認真的看着他道:「聽見了!」
「聽見什麼了!」
「聽見你說今晚福聚樓請喝酒!」
「……算你狠!」
城門口發生的,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如今的李世民,怕是根本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去理睬這等小事。
就在前兩日,他都在忙着在慶州處理各種事情,順便搜集有可能指向太子的證據。
但是隨着長安的一封書信的到來,立刻打亂了他所有的佈置!讓他不得不晝夜兼程,狂奔至長安。
「咚……咚……」
長安城的另一邊,深沉的鐘聲響起,已經罷朝數日的皇宮大門,終於再一次開啟。
順着擁擠的人流走進皇宮,蕭寒在走過甬道後,最後看了一眼身後的宮門。
李世民的身影,卻始終沒有出現在那裏。
「哎,或許趕不上了。不過,就算趕上又能如何?」
想着昨天長孫無忌投遞來的消息,蕭寒如今也只能苦笑一聲。
雖然他心中早已經能猜到這個結果,也為此而做了很多準備,但當它真正來臨的時候,依舊使他有種深深地挫敗感。
忙了那麼久,謀劃了那麼多!到最後,功虧一簣不說,還要再賠進去很多!
這種事情,不管是誰,都會有種想哭的感覺。
冬日裏的皇城,依舊打掃的乾乾淨淨,蕭寒跟着人群,走過寬闊的廣場,高高的石階。
突然有種感覺,這條半個月沒走過的道路,今日走來,竟是有了一絲陌生。
「哎,也不知道今天過後,下一次來這裏是什麼時候。該死的爾朱煥!該死的橋公山!竟然敢反叛兩次,難道連家裏的妻兒老小也不顧了?!」
心中有些發狠,但蕭寒卻怎麼也下不來對老幼婦孺下手的心,最後也只能長嘆一聲,走進了路程的終點,大興殿內!
此時的大興殿,早已是一片熙攘的景象。
剛剛走進來的大臣或是互相打着招呼,或是尋找着自己的位置,一個個都在努力想讓自己看起來很輕鬆。
只是蕭寒卻能很明顯的看出,他們隱藏在眼底的那份焦灼!
慢慢的跟着人往前走,蕭寒這次沒有混入那一群五六品的官員裏面,而是老老實實的站在了自己的位置。
也可能是因為許久沒有站過來的緣故,在他周圍,那幾個叫不出名字的同僚時不時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