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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開普敦到塞拉利昂是段漫長而苦悶的路程。
不但路途遙遠,而且悶熱的氣候讓坐在汽車裏的人會產生焦慮不安的煩躁感覺。
歡喜哥有些坐立不安,可是反觀歲數更大的斯蒂芬,從一直都表現得非常從容,似乎這樣的天氣無法對他造成任何的影響。
當離開南非的國土,景色瞬間便變得荒涼破敗起來。
到處都是荒蕪的土地,到處都能夠看到神情木訥的人。
「非洲有許多被人遺忘的國家。」斯蒂芬特別提到了「遺忘」這兩個字:「沒有人在乎那裏的人過的怎麼樣,沒有人在乎那裏充斥着疾病。現代文明社會的人在乎的只是當地的特產。象牙、毛皮或者鑽石。獨裁者統治着那裏,他們用這些歐洲或者美國人感興趣的東西榨取着自己國家的最後一點利益,其它的事情他們從來不會去關注。」
一般的情況下歡喜哥從來不喜歡談論如此沉重的話題。
可是斯蒂芬的話卻也不知道為什麼引起了他的沉思。
離開南非兩個小時後,路上開始出現了大量的難民,空洞的眼神、絕望的表情,讓人看着他們的下一步也許就會倒下。
然後永遠也都無法起來。
看着從面前呼嘯而過的車子,難民們甚至都不願意抬起頭多看上哪怕一眼。
已經到達了幾內亞的邊境,當通過這裏,就正式進入了塞拉利昂的國土。
大量荷槍實彈的士兵把守在邊境上,槍口一律對準那些企圖進入幾內亞境內的難民們,叫喊聲和哭泣聲在這裏響成了一片。
車子停了下來。
一個穿着花襯衫,戴着草帽的白種男人來到了車前:「嘿,是藍絲巾計劃的嗎?」
「是的,是我們。」斯蒂芬和歡喜哥一起掏出了自己的證件遞了過去。斯蒂芬還順口問了一聲:「這裏是怎麼了?」
「每天都是這樣,每天!」男人草草看了一下證件:「昨天叛軍發起了新一輪的進攻。該死的,那些叛軍難道殺不光的?這些傢伙也許受到了驚嚇。不顧一切的想要進入這裏。」
歡喜哥看着那些難民:「如果他們硬闖進來呢?」
「開槍,我的朋友,只有開槍。」白種男人聳了聳肩:「還能怎麼樣呢?即便是在紐約也無法容納下這麼多的難民。他們其實可以多繞行三十英里的路,那裏有一處監控的真空地帶可以進入幾內亞。但他們真的被嚇壞了,嚇壞了。」
說着,這才想起應該介紹一下自己:「我是FBI的菲戈探員。負責護送你們進入塞拉利昂。啊,這些難民算是給你們的見面禮吧。」
FBI的?
歡喜哥有些發懵。
在電影電視裏,甚至那次在邁阿密。自己看到的FBI探員可都是一個個西裝革履的。但面前的這個菲戈探員?
除了膚色以外,怎麼看都像是當地人。
「我可不能比國內的那些傢伙。」大概是看出了歡喜哥眼神里的疑惑,菲戈探員摘下草帽不停的扇着:
「這裏沒有西裝領帶,沒有凱迪拉克,更加沒有寬敞的辦公室和美女探員們,想發生羅曼蒂克只有在做夢的時候。如果我現在穿着筆挺的西裝和漂亮的皮鞋,一定會被當成傻子的。」
他鑽進了車子的副駕駛座:「嘿,我們可以開車了。」
那些士兵們立刻大聲呵斥着難民們滾開,注意,是「滾開」。而不是客氣的和他們協商。甚至他們還動用到了槍托。
難民們被驅散到了兩邊!
鐵絲網打開了,車子迅速的從難民們中間急速通過。
「對付這幫傢伙就得如此。」菲戈探員對這一切早就麻木了:「他們不會聽你講道理的,最有力的武器就是槍托和刺刀。」
斯蒂芬笑了笑,什麼話也沒有說。
歡喜哥卻是人生第一次經歷這樣的場景:「難道不能用更加溫和的方式嗎?」
「我的小朋友,我剛來這裏的時候和你一樣天真。」菲戈探員笑了:「那時候我還有一個同伴叫羅尼,是的,加利福尼亞人,一個有着一頭漂亮捲髮的小伙子。你知道嗎,我們幫助了一家人,把他們接過了邊境。我的車壞了。去找車。朋友,你知道隨後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