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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蒼海的眼睛注視了凌霄醉片刻,隨即又轉頭看獨孤愁,跟着又看看顧茶涼,眼神中露出至極的仇恨色彩,深吸了一口氣,道:「三位的大恩大德,總要報答過了之後,才能談得到梁某人死不死的問題啊。」
顧茶涼冷笑道:「怎麼是三位?分明是四位才對!難道你竟忘了,當日促成你敗亡之局的大手乃是鳳弦歌麼?那一役,分明是他出得大力,若我們於你是大恩大德,他呢,你要如何感恩戴德,感激涕零,五體投地麼?」
梁滄海神色不動,笑道:「顧兄,明人之前不說暗話,如你這等淺薄的挑撥離間,對我還有意義麼?相比較梁某人,還是請三位說說被我們牽着鼻子,如同遛狗一般,牽到這邊,又牽到那邊的感覺如何?感想又是如何?相信三位經此一遭,當該明悟,人力有時窮,天下第一,天下無敵,並不意味就真的無敵,真的第一,是麼?!」
獨孤愁冷冷道:「再怎樣波折又如何,至少我們到現在為止都還毫髮未損,反觀你們四季樓,當真很好受嗎!?夜郎自大,井蛙窺天!」
梁滄海哈哈大笑,道;「就算是夜郎自大,井蛙窺天又如何,畢竟我們是實打實地玩弄了凌霄醉與獨孤愁兩大天下第一高手,還要再加上一個號稱算天算地算神仙的天問,而且還玩弄了不止一把,至少我們是覺得值得滴!」
他大笑着,極盡猖獗道:「就是非常值得!」
獨孤愁的手緩緩按上了劍柄,心頭怒意已然攀升至頂點,眼中,劍光閃爍,劍意橫飛,無盡森然。
顧茶涼咳嗽一聲,道:「梁滄海,當日你身陷必死之局仍舊能避死延生,可見運道不俗,然而今天你以本來面目來到這裏,顧某見獵心喜之下為你卜了一卦,你可有興趣聽聽?」
梁滄海嘲弄的說道:「難不成天算又看出了什麼天大變故,但我怎麼聽說天算之算,乃是天機不可泄露之秘,若是能夠輕易宣之於口的,又算得上什麼天機!」
顧茶涼哈哈大笑:「天機不可泄露,確實是卜者禁忌,然而有一種情況卻可以例外,那就是目標之人已然殺星照命,死關臨頭,道破不道破皆已無解,那也就無所謂天機不可泄露了,而你當下,正值這等血光之災,此地便是你隕落之地,更有甚者,今日,便是你梁滄海歸天之時!」
梁滄海哈哈大笑:「血光之災?隕落之地?歸天之時?就憑你們三個?」
顧茶涼仍自哈哈大笑,半晌才搖頭道:「我等均有意取你性命,但殺你的卻註定不是我們三人任何一人,但你放心,你今天死定了,必死無疑!」
梁滄海冷笑一聲,道:「好好好,顧茶涼,我倒要看你的天算如何成真,又是除卻你們三人之外的那個人敢向梁某人動手,哈哈哈……」
話音未落,其身形陡然一旋,沖天而起,一道光芒,在他手中飛出,眨眼之間,已然化作了驚天雷霆,夾雜着刺耳的尖嘯聲,凌空飛落,威勢驚天。
梁滄海這一擊的目標,赫然是下方的九尊府!
凌霄醉三人看得真切,梁滄海此刻所用的竟非是他慣用的量天尺,而是一枚目測至少有數千斤份量的超巨型鐵錘!
本來實力到了他們這個級數層面,驅動數千斤乃至上萬斤份量的東西早已不在話下,但成名高手,總還是比較在意自身身份名望,且高深修行者玄氣灌注草木竹石皆可為殺人利器,還真的罕有以如斯巨型武器作為兵器的!
可是稀客,那枚超巨型鐵錘在梁滄海這等絕世高手的手中,灌注了其極限玄氣,猛地脫手砸落下去,直如隕星墮天,威勢沛然莫御,至少縱觀當世,絕難有人可以正面抗衡之,無論任何強者,都要暫避其鋒,無法正面相抗!
而且就算凌霄醉等三人想要攔截,也已不及,畢竟梁滄海距離他們三人還有數十丈的距離,鞭長莫及已是定局。
梁滄海巨大鐵錘出手之瞬,心知此局已成,身子陡然飄升而起,哈哈大笑:「今日興致已盡,三位老朋友,山高水長,咱們江湖再見如何?」
聲猶在耳,其人卻已往後急速退走。
凌霄醉等三人眼見變生肘腋,局勢瞬時變化,急轉直下,當真是沒心情再搭理梁滄海,一門心思觀視那巨型鐵錘轟擊九尊府的結果。
伴隨着撕裂虛空的破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