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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
小院之中,凌水寒坐在一張椅上,望着院中舞劍騰飛的墨軒,不住地點着腦袋。
墨軒拜他為師已有數月,數月以來,墨軒日夜練武,從早到晚,不見絲毫鬆懈,只讓凌水寒暗贊自己沒有看錯人。
眼前,墨軒正執着一把長劍,舞着凌水寒教他的劍法,算是凌水寒對他的一種考校。
若是劍招無錯,凌水寒則會與墨軒過上幾招,以此來觀察墨軒對劍法的熟練程度,再決定要不要傳授墨軒後邊的劍招。
院中,只見墨軒騰挪着身形上下飛舞,手中之劍或刺或撩,倒是似模似樣。每每使出一招之前,墨軒總要在腦海中想好招數,待自覺無錯之後,才會一一使出。如此一來,劍招之間雖是少了幾分靈動,但卻是多了幾分沉穩,讓凌水寒挑不出毛病。
見此,凌水寒面露笑意,心中只覺滿意,這也是墨軒讓他覺得欣慰之處。
回想當初,凌水寒跟着師父學劍之時,就是因為太過跳脫,總被師父指責。眼下,墨軒沒有自己當年的毛病,也是凌水寒樂見其成的。
「唰!唰!」
劍刃破空,呼嘯如風,只見墨軒挽着一道劍花,身形便是騰空而起。
此時,正逢院中樹下飄下一片落葉,直向着墨軒身前盪去。
「刺中它!」
一旁,凌水寒見狀呼道。
聞聲,墨軒心神一動,其手上劍花戛然而止,下一刻,便化作一道無聲快劍,直直地刺向身前空處。
「唦!」
正逢那落葉飄下,竟是正好撞在劍尖之上,便被劍尖刺了個透穿。
忽見劍身一抖,一股磅礴內勁順着劍身傳至劍尖處,那片落葉受不住力,登時被震得四分五裂,飄散落地。
見狀,這執劍之人嘴角一揚,便將長劍收回身後。
再一看去,那舞劍的小童已是不見蹤跡,院中只是立着一名少年。
少年約摸十六七歲的年紀,身着一襲黑衣,其身姿挺拔,倒也算是俊朗。
只是這少年眉宇之間,渾然沒有同齡之人的那股輕浮之色,反倒是多了幾分穩重。
見着少年收劍立定,院中一旁,一名中年男子站起身來,向着少年喚道:「軒兒的劍法又有進步了!」
「師父!」
聞聲,少年轉身看去,便向中年男子行了一禮。
這起身的中年男子,唇下蓄着短髯,身着一身青衣,便是年過三旬的凌水寒。
而眼前這位黑衣少年,正是長大之後的墨軒。
方才那一劍,剎那芳華,一劍便是十二年。
……
十二年前,趙元鵬之子趙一卓遭叛軍埋伏,於無名山谷之中被亂箭射死,其屍身身中數十箭卻不倒,楚天揚慨其英勇,便將趙一卓的屍身送回了涼州。
趙元鵬見到自己長子屍身之後,不禁大為悲傷,從此便臥病不起,不久之後也撒手人寰。
秦桓帝聞知此訊,痛心疾首之下,便追封趙元鵬為「鎮西侯」,又命他人執掌帥印,赴往涼州統軍平叛。
然叛軍眼中,僅有趙氏父子二人為眼中釘、肉中刺,二人皆已是死去,這新晉元帥卻是未能抵擋住叛軍之威,只是守了涼州兩月,便被叛軍攻破了涼州城。
無奈之下,天秦大軍只好退守蘭州,以擋叛軍鋒芒。
這些江湖傳聞,凌水寒、墨軒師徒二人也只是略有耳聞,此處只是暫提幾句,不作多言。
再看院中,墨軒收了劍,便同師父坐到院中桌旁,飲水休憩。
接過徒兒替自己斟地茶水,凌水寒也不急着去喝,只是向徒兒說道:「軒兒,為師的一身劍法,已是盡數傳給了你。以後,為師也就沒什麼好教你的了…」
墨軒舞劍累了,正要喝茶,他聽到師父此言,卻是說道:「師父,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師父教授我的,除了武功劍法,還有為人處事的道理。這些道理,軒兒便是一輩子也學不完,師父又哪裏會沒東西教軒兒呢?」
聽得此言,凌水寒不禁撫須一笑,指着墨軒道:「你這臭小子,平日裏總是板着個臉不見言笑,這時候就知道哄師父開心了!」
「軒兒只是實話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