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這就是大自然的威力,這就是水的威力。可以至柔,可以至剛,可以載舟亦可覆舟。蕭援朝對水流的判斷出現了失誤,完全沒有考慮到岩石群夾縫之中的暗流作用。所以他被衝倒了,被沖向瀑布之處。
「轟隆隆……」
垂直落差足有上百米的瀑布發出滾雷聲,巨大的水流以銀河傾倒之勢衝下斷崖,震人心魄,氣勢磅礴。狂野、恐怖、危險的漩渦急流在瀑布之下盤旋不休,而後轉個彎再匯入前方無比平靜的開闊江面。在這種毀天滅地的自然力量下,人就是渺小而卑微的螻蟻,哪怕再強悍的人類,也無法跟這種鬼斧神工之下的絕對暴力相抗衡。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垂死掙扎,就像現在吊在瀑布垂落處的蕭援朝,用自然之下卑微的生命在瘋狂的水流衝擊下做着垂死掙扎。
「啊!!!--」
瀑布之巔,蕭援朝發出不甘的嗥叫聲,他在即將被衝下去的瞬間,硬生生用雙手扣住一塊岩石,吊住自己的身體。可是他無法向上攀爬,因為整個身體都在承受江水衝擊的力量,完全沒有任何辦法讓自己的身體攀爬上去。也許他能堅持半小時,也許只能堅持十分鐘,甚至幾分鐘而已。
完全上不去,要不了多久,蕭援朝就會被江水的衝擊耗盡所有的力量,跌落下去。無數的漩渦與暗流會在瞬間把他撕碎,變的殘破不堪,成為大江之中魚蝦的食物。
遠遠看去,蕭援朝就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黑點,竭盡全力散發着生命的力量,與天斗,與地爭。或許生命就是如此吧,不管是人類也好,不管是螻蟻也罷,總在不甘的掙扎,與殘酷的自然做着從未停止的爭鬥。
蕭援朝開始慢慢的移動,朝着瀑布的另一側進行移動,不斷的用用雙手扣住一塊又一塊岩石的夾縫,任由十指被鋒利的岩石割破,流淌出殷紅的鮮血。但是流淌出來的鮮血壓根就看不到,剛湧出來就被水流沖刷的無影無蹤。
十厘米、五十厘米、一米、兩米、五米、十米……
燃燒生命的蕭援朝用驚人的毅力向最近的一側移動,慢慢的、一點一點的距離岸邊越來越近。他的眼睛裏早就沒有對死亡的恐懼了,有的只是偏執無比的堅定。那是一種對於目標的偏執,與逃生無關,只是向着一個目標前進的單純。
終於,蕭援朝的力量用盡了,卑微的生命最終不敵大自然的暴虐,從瀑布之巔峰掉落下來。恍若一閃而逝的流星,在空中劃出一道絢爛的直線徑直跌落。
但是他沒有跌落進江水之中,而是落到距離瀑布之巔十幾米的山林之中!
這就是他的目標,目標就是跌落到瀑布兩邊向中拱起延伸的山林之中。眾所周知,瀑布一般都存在於山林里,兩邊全部都是山,而這個瀑布更加特殊,它兩邊的山向裏面擠進來,百米之後才變得豁然開朗,讓出大片位置,讓大江變得寬闊無邊。
與天斗的蕭援朝無法攀爬上去,更不能掉進暗流涌動的瀑布之下,只能選擇這種方式。一點一點的移動,一點點的靠近邊緣的山林,而後選擇跌落。
跌落到山林里,在有大樹的阻擋之下,或許會摔死,或許能夠撿回一條命。可如果跌進瀑布之下,那就是百分之百的必然死亡結局。毫無疑問,跌落到山上才是最正確的選擇,或生或死,最起碼有機會。
「嘩啦啦……」
「鏗!」
「啪!」
「嘭!」
經過大樹木的層層阻擋,下墜的力量幾乎被削弱殆盡,蕭援朝重重的落在地上。
「噗!」
落地的瞬間,他的身體猛地弓起,張口噴出鮮血,而後虛脫一般的靜靜躺在那裏狂笑不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驚動了飛鳥,撲稜稜的飛的無影無蹤。地面堆積着不知道多少年積存下來的枯葉,沒有想像中的堅硬,反而鬆軟無比。
「天不亡我!」蕭援朝猛地一躍而起,伸手狠狠擦了一把嘴角的鮮血,指着南面的天空吼道:「美利堅!等着我!******的狂徒很快就會到達!哈哈哈哈哈……」
逃亡也得有逃亡的目的地的,蕭援朝把逃亡的目的地定在美國。當他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的時候就已經想好:就算我最終要被獵殺,也得把你美國攪個天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