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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楊德站在門前,那高大的身軀幾乎將整扇門都給擋住。
他進來靜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對着尼特羅打了一聲暌別多年的招呼。
儘管那聽起來很不客氣就是了。
事實上,這次會面,比楊德和尼特羅心裏還是很有逼數的。
原本,作為父子關係的他們都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雙方在有生之年內都不可能見面的。
除非有隻蝴蝶扇了扇翅膀,而那隻蝴蝶就是坐在尼特羅身旁的羅。
「怎麼,不請我過去坐坐?」
比楊德就站在門口,用小尾指掏了掏耳朵,一副欠揍的囂張模樣。
「隨便坐。」
尼特羅平靜看着比楊德。
比楊德嘴角一咧,邁出腳步,就要過來榻榻米,結果當即聽到尼特羅的下一句話:「但別坐榻榻米上。」
「哈哈。」
比楊德腳下剎車,聽到尼特羅的話也不惱,反而暢快笑出了聲。
羅看了看兩人,真的要現場對比一下,才能看出兩人的相似度真的挺高,屬於那種一看就是親生的類型。
但是,他總覺得這裏接下來會變成家暴現場,爸爸打兒子的那種,當然,還不知道最後是誰被誰打。
笑了幾聲後,比楊德原地盤膝而坐。
儘管如此,憑藉着身高優勢,他的視線仍與尼特羅持平。
「閒話就不用說了,直接干正事吧。」比楊德語氣中含着一絲期待。
他一直以來都不是最着急的那個。
他很有耐心,也很能等,為了去黑暗大陸,哪怕是等到海枯石爛也無所謂。
即便如此,在制約即將要被收回之前,他也難免興奮。
畢竟,誰知道尼特羅這老不死的還能活多久。
「你這麼興奮,可不見得是件好事。」
尼特羅拿起一杯熱茶,朝着比楊德甩了過去。
比楊德忽的抬手,穩穩接住了茶杯,連一點茶水都沒有濺出來。
他低頭看了溫度適中的茶水,說道:「你的血已經冷了,自然再也體會不到什麼叫做熱血沸騰。」
話落,他一口飲盡杯中茶,然後很不客氣的將茶杯甩了回去。
尼特羅抬手一撥,就將茶杯放到了桌子上,連一絲聲響都沒有發出。
比楊德看着尼特羅,冷淡道:「我今天來這裏可不是為了敘舊,早一點將正事辦了,好各回各家,你方便,我也方便。」
尼特羅緩緩閉上眼睛,片刻後睜開,眼中泛有銳芒。
他不再多言,在比楊德和羅的注視之下,從榻榻米上起身,向着比楊德走去。
尼特羅來到比楊德面前。
父子之間,一人站,一人坐。
理所當然,一人仰視,一人俯視。
一個父,一個子。
一個老去,一個壯年。
他們代表着兩個不同的時代。
仰視着近在眼前的尼特羅,比楊德直接伸出了右手,掌心上有一個黑色字符。
「取出來,同樣不見得是件好事。」
尼特羅看着那黑色字符,說出了跟剛才那句很相似的話。
「不試試看,怎麼會知道呢?」比楊德冷冷道。
兩人都很清楚,當那個黑色字符一旦被取出來,彼此間的默契就會被打破,然後迎來另一種水火不容的局面。
尼特羅沉默半響後,抬手往比楊德右手上的黑色字符一抹,眨眼間就取出了一枚符契,外觀更似棋子。
咔嚓。
絲毫不給羅看清楚那是什麼東西,尼特羅當場捏成粉末,然後鬆開手,任由粉末傾落向地面。
比楊德靜靜看着這些粉末,忽的起身,張開了雙臂,像是在擁抱空氣。
當他站起來時,立場又瞬間調換了。
剛才是他在仰視着尼特羅,現在則是變成尼特羅在仰視他。
「輕鬆多了。」
比楊德那張開的雙手握成了拳狀,隨後,他將手收了回來,近距離盯着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