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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一聲通傳,布木布泰連忙又坐回胡床上,趁着多爾袞未到,她看了一旁的蘇麻喇姑一眼,不禁問道:「蘇茉兒,你怎麼看?」
皇太極死後,留下的勢力大多跟隨豪格,或者倒向多爾袞,布木布泰孤兒寡母基本沒有什麼依靠,唯有從科爾沁部過來的陪嫁侍女,才是她可以依靠的心腹之人。
蘇麻喇姑聽了,行禮道:「太后,奴婢覺得攝政王這幾年確實越發跋扈,不別的,就這禁宮,常常不經召喚,便直闖進來,而且大內的禁軍也都是攝政王的人,或許太后幫幫禮王也好。」
作為布木布泰的侍女,自然知道這幾年來,布木布泰為了穩住多爾袞做出了多少努力,甚至被逼得要用身子來進行交易,太后的威嚴掃地,承受着屈辱,因而她對於多爾袞毫無好感。
布木布泰微微沉默,然後搖了搖頭,她還是比較冷靜,「幫禮王,就是等於幫肅王,睿親王主政哀家多少還有些把握,保住皇兒的帝位,但若是肅王主政,恐怕哀家母子最後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蘇麻喇姑疑惑道:「那太后準備幫攝政王嗎?可是攝政對太后現在也是步步緊逼啊!」
布木布泰沉思道:「哀家,誰都不想幫,可又誰都必須幫」
主僕二人正着,多爾袞已經到了暖閣外,幾名太監宮女在門前把守,任何人也不能入內,但來人是多爾袞那就不同了,他是慈寧宮的常客,而且也無人敢阻攔。
多爾袞徑直入閣,兩個的太監宮女立刻行禮,「恭迎皇叔父攝政王。」
要是往常,多爾袞多少會講些規矩,但今天他沒有這個心情,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便直接疾步竄入暖閣。
當唐通的綠營出現的城外,多爾袞便知道他失算了,低估了豪格一派的實力,雖然鑲藍旗加上唐通,也未必斗的過他的兩白旗,但是他想要用武力解決豪格一派,也變得不可能。
他原本以為能夠迅速平定這場風波,並藉機這將議政王大臣會議,這個一直牽制他權利的會議徹底掌控,做到真正的乾坤獨斷,但他卻看了反對他的力量。
多爾袞原本以為,他擁有絕對優勢,但現在看來甚至弱了一籌,幾乎又回到了當初掙位時的狀態。
在這種不利的情況下,他立刻想到了布木布泰,豪格一派打着清君側的旗號,只要他能從布木布泰手中拿到定豪格為逆賊的詔旨,那他就能佔據大義,至少使得地方上服從清廷的人馬,不加入豪格的這場叛亂,但他沒想到,代善那個老狐狸,還真是老謀深算,居然先他一步,利用自己的福晉與布木布泰同為博爾濟吉特氏的關係,進宮向布木布泰請旨。
若是讓豪格一夥拿到了旨意,那他們就佔據了大義,就真成奉旨誅賊了。
或許有人會問,一個皇帝,一個身居後宮的女人,沒有實權,沒有班底,一份詔旨能有什麼用?
歷史上曹孟德挾天子以令諸侯,諸侯又不是傻瓜,不知到這詔書不是皇帝的意思,而是曹孟德的意思嗎?諸侯顯然知道,那曹孟德怎麼挾天子以令諸侯呢?這是因為曹操令的不是諸侯本人,而是諸侯下面的士族,那些心中還有漢室的士族和將領。
諸侯名義上還是漢朝的諸侯,不聽詔令,下面的人就會想,你是不是要背漢,那他們是否還會支持這個諸侯呢?所以劉備不管有沒詔書,都要搞出個衣帶血詔出來。
大清內部除了多爾袞一派、豪格一派,還有更多隻效命的人,這些人不管多爾袞還是豪格執政,他們只認朝廷的詔書,現在豪格那人攻不下北京,多爾袞也奈何不了豪格,這些人便重要起來,所以兩派都要爭奪道義上的制高。
多爾滾走進暖閣四下掃視了一眼,並沒有看見到博爾濟吉特氏,他臉色一寒,「太后要助逆賊耶?」
布木布泰聽了質問,臉上不慌不怒,先是一揮手,「你們都退下吧。」
太監宮女聞聲,紛紛行禮告退,蘇麻喇姑也退出了暖閣,臨走不望熟練的關上了閣門。
這時布木布泰才做出委屈狀,「攝政王,好沒道理,一進來就這樣指責哀家,禮王的福晉已經被哀家打發走了,並未給她什麼旨意,攝政王可以放心了。」
多爾袞見她模樣,心中卻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布木布泰對多爾袞沒什麼感情,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