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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彥跟在豫王身後,緋色官袍補麒麟,鑲金玉帶纏腰間,上內套網巾,束着頭髮,外戴前低後高,左右各伸出一片長橢圓形帽翅的烏沙官帽。
如果是平時大朝之時,他手裏還要捧着笏板,一身行頭下來,雖是年輕,但官威四射,甚有威嚴。
這時豫王把王彥領進行宮,走了一段路程,便停了下來,拱拱手道:「王就送到這裏,再進去就是內宮,相公可隨內侍進去面聖。」
「王相公,請。」一名機巧的內侍連忙上前躬身請道。
「有勞殿下了。」王彥拱了拱手,隨口一句,然後跟着內侍往宮裏而去。
王彥剛抵達廣京,原本想着先了解清楚他不在廣京的時間裏發生的事情,但皇帝知道他回來,立刻招見,顯然事情有些急迫了。
行宮,王彥沒有少進,除了各別地方稍微進行了些修繕,院子裏種了些花草之外,並沒有什麼變化,規模尚不及廣京城內的富家宅院。
這表示皇帝雄心萬丈,並不想一直呆在廣京,朝廷是一定要遷回舊都,光復祖宗基業的。
行宮規模一共就只有那麼幾個殿,平常皇帝召見大臣,多是在勤政殿,這次也不例外。
等到了殿門前,王彥在腦中也已經結合眼下形勢,理清了從王介之那裏得到的消息,大概猜測出了今日皇帝相召,君前對奏的內容。
到了殿外,王彥停步等候,等內侍進去通傳之後,進得殿來,裏面早以站着數名官員,王彥掃視一周,幾位大學士都在,還有一身穿黑色官袍的中年男子,應該就是張獻忠的使者。
水德尚黑,明是火德,李自成沒文化是自己是水德,卻尚藍,張獻忠這道是沒有弄錯。
「幾位閣老,多日不見」王彥沒有托大,進來之後一臉笑意,向眾人拱了拱手,然後在左懋第和蘇觀生中間站下。
「士衡歸來辛苦,這次東征大勝,可喜可賀。」左懋第雙手插在袖中,扭頭過來,眼中滿是讚許。
「閣老,過獎了,盡忠職守罷了。」王彥卻當作做了一件很平常的事一般,平淡的道。
左懋第微微一笑,了頭。
王彥明白他的意思,左懋第大概是要他識大體,他這次沒有隨大軍一起返回,一是因為想儘快回京,二則是不想給皇帝壓力。
南北朝之時,君主最怕的一件事情,不是敵國來侵,而是怕將領得勝還朝,宋、齊、梁、陳的開國君王,無一不是前朝的統軍大將。
王彥獨自回京,十分低調,這樣的行徑,在左懋第看來,無疑是作好的,其他幾位學士,想必也是如此。
這時王彥看了一眼蘇觀生,想起了關於五忠軍庫房之事,朝廷想要白拿,他肯定不能答應。
來的路上,王彥心中已經盤過一遍,川蜀必須要救,但朝廷也確實沒錢,最後可能還是要他自己解決,那動用五忠軍的庫房,確實是唯一的選擇,但朝廷卻必須要拿利益來換。
此事具體怎麼操作,王彥還沒有想好,但既然是涉及利益交換,就不能放在明面上來談,否則雙方相互妥協,最後達成一致的機會就了許多,所以此事只能先私下交談。
想至此處,王彥隨即扭頭過來,剛想對蘇觀生一聲,面聖之後,兩人約個地方談談,但他還未開口,內侍卻高呼一聲,「陛下駕到。」
此時眾臣連忙行禮恭候,大禮參拜,高呼萬歲。
隆武帝入得殿內,高居御座之上,伸手虛托道:「眾愛卿都平身吧。」
隆武氣色並不好,整個人顯得有些疲憊,他待眾人起身之後,然後正了正身,盡力保持皇帝的威嚴,然後掃視全場,一邊看了看王彥,一邊道:「今日召眾卿來,只為一事,正好王卿得勝回朝,所以召來商議一下,將川蜀之事,決定下來。今虜兵攻入蜀地,西軍求援,而天下虜強我弱,正是滿清猙獰之時,可謂國難當頭。西軍雖與大明有仇,然卻與我同文同種,同宗同族,唇齒相依,朕能拋棄毅宗之仇,連順抗虜,就能摒棄鳳陽之恨,與西軍共抗暴清。使者可上前來,將川蜀之事,先與王卿聽聽。」
張獻忠的戶部尚書王志賢,聞語連忙出列,將局勢陳一遍。
現在張獻忠勢微,雖然號稱皇帝,但很明顯基本沒了含金量,王志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