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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煌言離開之後,王彥將方才收好的那份錦衣衛的密折又拿出來看,內容並不是什麼大事,但卻引起了王彥的重視。
在魯王出海,唐王被囚禁於鳳陽高牆之後,明朝宗室的力量,已經無法動搖王彥的位置,大明的政治格局基本穩定,但是王彥心中的一根弦卻依然緊繃着,注意着宗室的情況。
這兩年來,特別是王彥座上監國之寶後,宗室一直都很安靜,而王彥也不想落個趕盡殺絕的惡名,所以與宗室基本算相安無事。
他手中的密折,是關於豫王朱聿鍔的。
這位殿下最近離開台灣到了南京,不過他並不是來針對王彥,而是花了大筆的銀子,遊說朝中官員,打通關節,想要將被軟禁的唐王撈出來,希望朝廷能恢復唐王的爵位,放唐王到海外就藩。
在唐王倒台之後,這位衝動的豫王似乎成熟了許多,並沒有搞什么小動作,每逢節日,還會派人給楚王妃送一些禮物,想要修復一下與王彥的關係。
如今沒了唐王的庇護,朱聿鍔也是二十六七的人,是該收斂一下鋒芒了。
如果他還像之前那樣自以為是,天不怕地不怕,以他和王彥之前結下的梁子,早被王彥弄死了。
王彥將那份摺子看完,隨即吩咐書房外的侍衛道:「去錦衣衛把余太初叫來。」
如果當初唐王要封藩,王彥那是舉雙手贊成,但如今唐王已經輸了,王彥沒有放虎歸山的道理。
其實前不久,王彥就任監國後,被軟禁的唐王,還給王彥上了奏摺,寫了賀表,他一方面對王彥光復神京歌功頌德,贊成王彥就任監國,另一方面,言辭中也漏出哀求之意,希望王彥能放他一馬。
唐王在奏摺中表示,擁戴王彥監國,同時表示自己才到中年,還想為大明做點兒事情,還有點用處,不想被囚禁到死。
王彥看了唐王的賀表之後也很感慨,他能從言辭間體會到唐王的苦楚和抑鬱,估計唐王是真心服輸,但是王某人還是在奏摺上回復了兩個冰冷的漢字——不准!並讓人將回復送到鳳陽,交給唐王。
從王彥監國之後,宗室已經明白細胳膊擰不過王彥的大粗腿,近兩年來都很安分,但是唐王是不可能被放出來的。
這無關善惡,無關對錯,政治就是如此不近人情,哪怕唐王還算是一位不錯的宗室親王,他輸了就是輸了,王彥沒讓他暴斃,就已經是很仁慈了。
不多時,余太初走了進來,躬身施一禮,「參見監國!」
王彥將那份密折拿起來問道,「豫王在南京花了五十餘萬兩白銀,用來打通關節,遊說大臣,他一個窮藩王,怎麼會有這麼多銀子,背後是不是有人支持?」
宗藩遷台時,主要的資產都被換成了台島的土地,加上好多宗藩都失了封地,所以除了西南幾個藩王比較富裕之外,大多數藩王都沒有什麼資產。
豫王雖是高宗之弟,是大明的親藩,不過他封藩沒有幾年,自然也沒什麼底蘊。
五十萬兩不是一個少數目,王彥覺得他不可能有這麼多錢,所以內心起疑,怕有什麼人和豫王勾結。
王彥座在高處,甚為寒冷,最近也越發多疑了。
余太初行禮道:「回稟監國,錦衣衛對於豫王和台島的監視並沒有放鬆,並未發現有人資助豫王。這些銀子,還真是豫王自己的。」
王彥有些不信,微微皺了眉頭,「他哪裏來的這麼多銀子?」
「監國,據錦衣衛探知,台島物產豐富,近兩年來向江南輸送的稻米雖然比不上占城,然而各種蔬果卻為南洋之首,另外據臣所知,僅去歲一年,台島向泉州、寧波兩個市舶司,輸送的樟腦、樟油就價值九十餘萬兩,如果算上其他物資的話,應該有五六百萬兩左右。」
按着十稅一來算的話,台灣與內地的稅收就有六十萬兩左右了。
這讓王彥一陣驚訝,「那不是超過了朝廷向台島輸送的物資。」
台島離江南和福建較近,這讓他在地理位置上比占城和南洋其他地區更為有利,許多南洋的物產,因為保存的問題,無法運到大明,可是台島的水果卻很容易運來,並且肯定比南洋的米要值錢。
至於樟腦和樟油,李時珍稱為「韶腦」,有很大的藥用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