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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軍積極備戰,多鐸雖失石寨,但也不會坐以待斃。
明軍的進攻思路與他當初如出一轍,都是將重放在了西城,不同的只是明軍沒有填河,而是想將護城河用來進攻。
戰船攻城,多鐸聽過,王彥在泉州,朱以海打南通,都用過戰船,
水軍是明軍的優勢,這一他無法改變,可他料想萬變不離其宗,不管是樓船,還是用攻城塔,用雲梯,總歸是要接近城牆,總歸是要靠近城牆,那他只要把守城的功夫做足,不讓明軍靠近,不管是戰船還是雲梯、攻城塔,對他來便沒有什麼兩樣。
揚州有四面,明軍為什麼要硬攻西城,他這個進攻過揚州的人,自然比誰都要清楚。
弘光朝時,揚州就是史可法江北督師的行轅所在,是明軍重經營之地,牆高城堅,之後王彥雖然一把大火燒了揚州,但是城牆輪廓還在,他到江北後也利用晉商的財力重經營揚州,將揚州進一步修繕加固。
揚州四面城牆都差不多,高三丈二尺,攻打十分不易,但如果佔據了西城外的高坡,從上面發炮,居高臨下的轟擊城牆,壓制城上火力,然後進攻,那情況就完全不一樣。
當初,他三十多萬人兵臨揚州,就是從西城突破,一天就破了揚州,所以明軍必然也會強攻此處,當然其他幾面也要防禦,避免明軍玩什麼花樣,搞聲東擊西之類的把戲。
不過,想到史可法,多鐸心中卻又一沉,他想像王彥一樣在揚州守上幾個月,扭轉乾坤,但有時候現實與理想總會有些差距,保不齊他一天被破,也尚未可知。
東南吹來的暖風已經停歇,北方的寒流開始南下,一大早多鐸甲冑裏面多加了一件內衣,帶着十多名將領,巡視西城的防禦。
這時多鐸站在牆垛間,眺望城外,上萬民夫正在士卒和火炮的掩護下,將挖掘的水渠擴寬、加深,以確保一旦連通護城河後,明軍千料以上的大型戰船能夠順着水渠駛入城下。
多鐸用沉船堵住了護城河,以及揚州段大運河,並且用重炮控制沉船區域,防止明軍打撈疏通,可他沒想到明軍居然會另挖一條水渠,連通護城河。
多鐸看見無數民夫推着獨輪車,挑着籮筐,在城外飛奔,不斷將挖出的泥土運走,估計這兩天就能貫通,他心中更沉,不禁指着城外道:「明軍下這麼大的功夫挖這條水渠,不會是跟本王玩什麼疑兵,陳、劉二逆必然是想用戰船直接衝到城下。這樣一來,戰船就像攻城塔一樣,可以直接登城,你們必須設法不讓明軍戰船靠近。」
明軍的意圖很明顯,清軍雖然能看出來,但卻沒有什麼辦法解決。
石寨失守後,清軍的士氣不高,加上昨天明軍又開始射招降書信入城,擾亂城中軍心,便已經弄得人心動盪。
多鐸雖然讓旗丁巡城,收繳了書信,並立刻焚毀,但看過的人,或是沒收上來的肯定少不了。
多鐸完,沒人應上一句,這讓他皺了下眉頭,但還是沉聲接着完,「戰船攻城也沒什麼好恐懼的,你們就當船是巢車,是雲梯,是攻城塔,以前怎麼對付這些東西,就怎麼對付戰船。船上不是有帆嗎?可不可以用火箭射,可不可以拿大炮轟,拿砲石砸!」
眾人聽後紛紛了頭,但卻沒露出多鐸想要的鬥志,這讓多鐸心頭的火苗竄了起來,「我堂堂豫親王,親自給你們動員,你們就給這個反應?」
不過多鐸心中雖然惱火,但此時情況卻有些不同,他臉上抽動幾下,最終並未爆發出來,而是難得的按住性子沉聲道:「石寨雖失,但是揚州四城完好,兵力充足,你們也不用擔心,有本王親自坐鎮,守住揚州沒有問題。況且已經到了十月中旬,只需再過一個月,天氣必然徹底冷下來,到時候有淮北的騎兵過來支援,明軍不敢妄動,本王便能帶你們從容撤離揚州。」
現在的情況與清軍入關之初確實已經大不相同,當初清軍人才濟濟,隨便一將都是一方人物,做為主帥自然十分輕鬆,可這些年,那些老人,不是得了天花病色,就是被酒色掏空身體,或者死在戰場上,現在清軍的將領已經遠遠無法和當初相比,大多數都像豬一樣愚蠢,讓多鐸心中感到一陣無力,他是真的覺得有些帶不動了。
明軍剛兵臨城下時,多鐸可以用殘暴蠻橫的手段,隨便殺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