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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敏笑容溫和,如一江未起波瀾的秋水,就算脖頸被拗斷,也不會輕皺一下眉。筆神閣 m.bishenge.com
輕歌的五指正在不斷地收緊,兩眼愈發的兇狠,周身上下散發着駭然可怕的殺氣,化為實質在長空中絞殺,似要醞釀出一場恐怖的風暴,將這和平盛世變為無盡末日。
天機樓主欲言又止,他望着渾身暴戾散發着駭然之氣的女帝,難以想像這是二十歲年輕女子該有的氣勢,如一把即將覺醒的兇器,望者心生惶恐,聞風喪膽。
在諸神天域,天機樓雖說不是獨立之地的勢力,卻因天機二字有着極高的威嚴,縱是獨立之主,見到天機樓主都得給三分薄面。
這還是天機樓主頭一次被人當眾呵斥,偏生還不敢反駁。雲娘雙眼被挖之事,是天機樓無理,自不敢多言。
「若你不怕雲月霞二人毒素蔓延死無葬身,大可將我殺死。」溫敏靈魂傳音道。
他的身上有着獨特的桃花香,有種詭異的氣息,似那劇毒瞬間殺人,也如刀qiāng劍戟,鋒銳得很。
他的靈階天賦不算很強,但他研製出的桃花香,不虛女帝。溫敏之所以不動用桃花香,是想近距離欣賞女帝的憤怒和痛苦。
而且他知道,女帝不敢殺了他,即便要殺,他也有桃花香作為底牌給他擋災。
溫敏是個心思縝密的人,空虛不是他的師父,這麼多年來,他卻跟在空虛身邊,受其指點,自會空虛的陰詭手段。
溫敏比空虛還要可怕,空虛的目的和軟肋都是因愛生恨,而溫敏來源於恩情。
在過去的三十年裏,空虛如海上浮萍,沒有歸屬,這天下之大,亦無他的容身之地。權貴人家,鐘鼓鑽玉,茫茫眾生,唯他是任人踐踏的草芥。
母親的死,他永遠都忘不掉。
那片漆黑的天,就連明月星光都變得很淡,照不清前面的路。
簡陋房屋裏的父親,睡時呼嚕聲像悶雷一樣,餓着肚子的溫敏被父親綁在水缸旁。
溫敏有辦法掙脫掉繩索去找池塘里的娘親,可他不敢,只因白日時父親說過,他膽敢靠近池塘半步,就把他的腿打斷。
年幼的孩子,哪有什麼勇氣,就算滿懷關心,也懼怕那人間厲鬼。
天未亮,父親便從房內醒過來,罵罵咧咧地走向池塘。
他餓了,身子撐不住了,才想到被沉池塘的母親。
可惜,只有冰冷的屍體。
溫敏清晰地看見,母親o 在外的皮膚是發青的……
他的救贖,沒了。
從此,顛沛流離,受盡欺凌,淪落街頭為乞丐。
灰暗的人生
已經過去了幾十年,這天啊,再也不會亮起光了,溫敏徹底的放棄。
空虛的出現,如同灰暗裏最亮的一道光。
像記憶里的母親一樣,保護着他,成為了他的救贖。
與其說是想報恩,倒不如說把對母親的虧欠和人生的希望,都寄托在空虛的身上了。
而空虛的下場,讓他想起了母親,都是一樣的悽慘。
如若空虛也離開了塵世,溫敏,會成為真正的惡人,如同數百年前手執罌粟器靈的殺戮者,所過之處,血流成河,餓殍遍地。
並非濫殺無辜,而是他們的不幸,與這冷漠的茫茫蒼生有着間接的干係。
在災難和鮮血面前,誰都不會是無辜的人。
乾坤宮內,輕歌右手的指縫裏全都是溫敏的鮮血,黑眸倒映出溫敏的笑。
最終,她緩緩鬆開了手。
如溫敏所說,雲月霞和釋音體內都有劇毒。
溫敏敢這麼做,並且讓雲月霞出現在乾坤宮,必有自己的思量。
天機樓主揮了揮手,當即有醫師走向溫敏,立即給溫敏包紮脖頸上的傷口。
「女帝,你的心情我能理解,雲月霞和釋音都是你dong zhou的人,既在我天機樓出事,我們天機樓肯定不會推脫責任的。但是此事與溫大人無關,天機樓定會徹查,女帝莫要動怒。」天機樓主緩聲說。
輕歌面無表情,冷漠如冬,來到雲月霞身旁後,輕歌抱起了雲月霞。
梁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