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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身後隱隱傳來一串輕微的脆響。
鄭清回過頭,目光越過婆娑的樹影,似乎看到了幾朵升起的煙花,其中隱約還有幾個模糊的數字。
這讓他仿佛看到了厘山腳下那座演法台。
「不知道張叔智拿了多少分。」
他喃喃着收回視線,看向同樣仰着頭的女巫,終於想起她之前第一輪演法被塗山初九打斷的事情:「你的演法被塗山打斷後,能得多少分?」
「沒有分數。」女巫輕描淡寫回答道。
這個回答頓時讓男巫清醒了許多。
他的思緒也立刻從之前的『林蔭、小路、散步與閒聊』中回歸了現實,想起了女巫的身份以及上林苑春狩的性質。
想起了兩人的提前離場。
「沒關係嗎?」他忍不住小聲問道。
「什麼?」
女巫停下腳步,順手從旁邊的灌木叢里扯起一串金黃色不知名的小花,鄭清注意到那些小花正飛快的收起它們的花瓣。
「你拿不到演法的分數沒關係嗎?」
「不要緊的。」
「那你把我直接帶出來,後面的比賽呢?你應該只參加了第三輪挑戰賽吧第一輪跟第二輪不參加家裏不會怪你嗎?」
今天的比試一共分三輪,第一輪演法,考核年輕巫師對魔法的理解;第二輪『三殺三品』通過擊殺與分解獵物,考核巫師對祭祀的掌握程度;第三輪相互挑戰,確定各位年輕巫師的最終名次。
「沒關係的我已經得到最想要的了。」
女巫撩了撩耳邊垂落的長髮,把手中剛剛編好的花環戴在頭上,那些剛剛裝死的小花在魔力刺激下一朵朵次第開放,異常驚艷:
「而且你在台上惹了那麼大的麻煩,早點離開避避風頭對大家都有好處。恰好我也需要去準備晚餐。至於其他環節上林苑春狩就是一群年輕男巫與女巫聯誼的地方,第二輪的三殺三品更主要的目的是讓那些世家子弟展示自己祭祀的技巧與能力。跟你沒多大關係。倒是晚上的春狩舞會,會遇到一些有趣的朋友,能增長不少見識,值得去一下。」
一番分析,貌似說了許多,卻含糊的避開了『家裏會不會怪她』這個最核心的問題。
鄭清盯着女巫頭上的花環,咬了咬舌頭,選擇換個角度重新發問:「演法台上我是說,你向塗山初九認輸,會有什麼後果嗎?」
他有些惴惴不安的等待着答案。
唯恐聽到什麼『魔法資源劃分減少』『世家排名座次降低』『輸了一大筆錢』等等糟糕的回答。倘若只是輸錢,鄭清自忖自己還有一點償還能力,但如果涉及巫師世家之爭,那他實在是無能為力了。
「後果?」女巫抱着胳膊,認真思索片刻:「唔大概就是家族面子上不太好看?」
「就這?」鄭清重重鬆了一口氣。
女巫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對於世家來說,面子是比利益更重要的概念。這種情況其實還是來源於那些傳奇或者更高階位的巫師。對祂們而言,這個世界上已經到了沒有什麼值得追求的東西了,兩強相爭也很難互相造成什麼實質性傷害,唯有『落面子』能稍稍分出勝負。所以大人物們對面子看的很重,傳下來,家族也就慢慢更看重面子了。」
「那你」鄭清的心陡然提了起來。
「我?我把你從月牙湖邊帶走,家裏人怎麼還會怪我呢?他們今天面子大了去嘍!」說到這裏,蔣玉眨眨眼,突然露出一絲促狹:「倒是你今天被我帶走,恐怕蘇議員不會輕易放過你的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鄭清的心臟剛剛因為她前一句話放下來,然後就因為她後一句話再次縮緊。他感覺自己的心臟仿佛坐上了過山車,忽上忽下,晃的他有些緩不過氣。
「應,應該沒關係的吧。」
鄭清乾巴巴的笑了一下,很沒底氣的猜測道:「你們不是說青丘與塗山的關係不好嗎?我今天那麼對待塗山家的那隻大狐狸她應該會滿意吧?」
「你是說用力捏塗山學姐的尾巴嗎?」女巫挑了挑眉毛,似乎不太滿意男生的回答。
鄭清用力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