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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班納·施密特-拜耳做了一個噩夢。讀爸爸 www.dubaba.cc
夢裏的天氣陰沉沉的,天空下着小雨,腳下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泥濘土路。
在夢裏,他變成了藍巨人,上半身,下身只繫着一塊骯髒的破布,沒穿鞋,光着的腳板能清晰感觸到濕滑的爛泥在重力作用下流淌、變形、發出痛苦的呻吟。
「啪嘰、啪嘰!」
「呼哧、呼哧!」
沉重的呼吸聲與腳步聲雜亂的混合在一起。
他側過臉,驚訝的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紅臉?你在幹嘛?」辛驚叫着,四處張望「我們現在在哪裏!」
灰白色的霧氣在兩人周圍扭曲、無聲的流動,遮住了他的視線。
張季信低着腦袋,身子努力向前傾,一道漆黑的繩索扎在他的脊柱上,延伸到身後朦朧的霧氣里。
「拉縴啊。」紅臉膛的男生有氣無力的回答着,抬起頭,雙眼無神「難道你不知道自己在幹嘛嗎?」
這個壯碩的男生憔悴的厲害,原本鮮紅的臉膛仿佛被冰水淬過,變成了灰白色。
辛驚恐的低下頭,這才發現自己肩膀上掛着一條破舊的繩索。
「我為什麼要拉縴!」他嚷嚷着,用力拽了拽肩膀上的繩索,試圖擺脫這道束縛。
然而一陣刺骨的疼痛從靈魂深處傳來,讓他忍不住哀嚎起來。
「還債啊!」張季信的語氣里終於有了一絲活力,他怒氣沖沖的瞪着辛胖子,咆哮道「如果不是你跟我打賭,我怎麼會簽那種賣身的契約!如果被大哥知道了,一定會打斷我的腿!」
冰涼的雨水落在辛胖子的頭頂,順着髮絲流淌,在發梢尖匯聚成滴。
沉重的雨滴在重力牽引下,砸在他的肩頭、順着他赤條條的身子向下滾去。
辛·班納打了一個寒顫。
他隱約回憶起桃符、飛蜈蚣、以及一張閃過火光的羊皮紙。
「不!」他驚叫着,用力晃着腦袋「這一定是噩夢!」
「我的兩匹馬兒,使勁兒啊!」一個興奮的聲音在他們身後不遠處響起,一同傳來的還有清脆的皮鞭聲。
「啪!啪!」
辛驚恐的向後看去。
霧氣適時分開,露出一張舴艋小船,船頭站着兩個人。
一個是鄭清,披着鮮紅大氅,穿着皮靴,帶着龍皮手套,肩膀上趴着一隻奸笑的狐狸,手裏揮舞着呼呼作響的皮鞭。
他的頭頂撐着一把油紙大傘,將飄搖的風雨遮擋在船外。
鄭清身旁站着的矮個子是蕭笑,他低着頭,捧着筆記本,手中的毛筆運轉如飛。
似乎察覺到前方的目光,蕭笑抬起頭,推了推眼鏡,鏡片上閃過一道毫光。
「還有三百六十四天。」冷淡的聲音即便隔了很遠也清晰的在兩位奴隸耳邊響起「你們如果不努力工作,在這一年間,就算被東家打死,最高法院的人也無話可說。」
「啪啪!」皮鞭劃破空氣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兩個壯漢低下頭,開始拼命的拉扯着縴繩。
「你們儘管偷懶,」囂張的大笑聲從兩人身後響起「打不死你們算我輸!」
「算你輸!」
「算我輸!」
「輸!」
「輸!」
仿佛魔咒一般的聲音在辛·班納的耳畔迴蕩不休。
「魔鬼。」他嘟囔着,腳下一滑,重重向下栽去。
失重的感覺與冒泡的泥漿迎面撲來。
辛胖子眼前一黑,從夢中醒來過來。
「只有妖魔才能幹出這麼殘忍的事情!」段肖劍肯定的聲音在寬敞的教室中迴蕩。
「就是,妖魔。」辛·班納沮喪了一小會兒,才從噩夢中舒緩了過來,開始適應教室中有些刺眼的光線。。
他從來沒有覺得魔咒課的教室如此可愛。
「對吧!」得到別人的認同讓段肖劍語氣更加得意,連帶着駝背也微微挺直了許多。他用力拍着辛胖子的肩膀,興奮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