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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高第大人兩個公子後的第二天一大早,黃勝再次登岸來到了覺華島屯糧城下,跟昨天截然不同,這一次有意秀自己的武力,帶來了所有登陸作戰的部隊和輔兵加上五百隨軍勞工。
覺華島現在根本沒有主將,混亂不堪,名正言順的守將死了,臨時接替職責的姚與賢幾個武官剛剛帶着幾千人砸冰窟窿去了。
黃家的隊伍名氣太大,覺華島上熟悉的人太多了,主將黃勝大人更是家喻戶曉,麾下黃明理、黃明道經常來島上僱傭覺華島水師幹活,跟他們更加熟悉。
立刻就有人認出了這一支殺氣騰騰隊伍的主將竟然是昨天來過的黃大人,馬上熱情的把黃家人馬迎進了屯糧城。
如此惶惶不可終日的情況下,來了一支聞名遐邇的強軍,島上軍民當然涕淚交加。
黃勝來到原游擊將軍官署大堂,立刻越俎代庖聚將議事,這裏其實已經沒有將軍,因為游擊將軍金冠死了,家小正在辦理喪事呢。
來的武官最高品級不過是從四品,大多數是五品以下的低級軍官。
黃勝出示了茅元儀大人給他的腰牌和遼東經略高第大人用過大印的文書,對大家道:「本官來此的目的是轉移覺華島所有軍需以防不測,望諸位大人協助。」
島上正是人心不穩呢,見黃大人來轉運東西以防不測,一時間更加驚慌失措議論紛紛。
黃勝沒有辦法讓大家棄守覺華島,只想儘可能把軍需糧草運走。
他的腰牌是由於茅元儀對他的信任為了補充軍需方便而給的,他哪裏會想到這位膽大包天的小友敢用這個腰牌把覺華島的物資包圓兒。
高第大人肯給這個腰牌背書也不會想到這位年紀輕輕的小大人敢如此胡作非為。
黃勝的手續很牽強,但是由於黃家的名氣太大,昨天又有督師高大人的公子親口證實黃大人有他父親交代的公務需要辦理,竟然沒有一個武官敢來責疑,議論過後都表示服從命令。
他們也無法證實,因為山海關路途遙遠,近在咫尺的茅元儀大人此刻被建奴圍在寧遠城呢。
其實建奴的大軍還沒有來,只不過是哨騎四出而已。
可是一直跟寧遠聯絡的覺華島探馬已經遭遇到了建奴哨騎襲擊,死了好幾個後再也沒有人敢離開島嶼去寧遠城。
這裏的武官想當然認為建奴已經包圍了寧遠切斷了和覺華島的聯繫,所以才慌了手腳不分晝夜輪番去砸冰窟窿。
事不宜遲,黃家帶來的五百架雪橇立刻投入工作,除了自己帶來的黃家灣島勞工,讓所有武官把他們留在屯糧城的人馬也帶來參加搬運。
黃家開出每人五十文一天的工錢,肉飯管飽的條件,很快就來了不少於五千男女勞工,黃家私兵不干體力活,而是支起一百多口行軍鍋,煮飯,燒肉,很快就香氣撲鼻了。
搬運糧食物資上船的人發現,黃家還有許多物資運到覺華島來,人人都納悶,不解其意,後來發現滿滿當當都是沙石而已,更加納悶。
已經是令吏的老熟人成管庫再次見到了黃勝大人,他喜不自勝跪下磕頭如搗蒜,黃勝有些奇怪,他為什麼如此激動啊?
「成管庫,你與本官乃是故交,無需多禮,起來說話,如今在覺華島當值可舒心否?」
「黃大人,難得您還記得小人,托大人的福,小人還過得去,只是今日有一事相求。」
「哦?但講無妨,本官力所能及一定照准。」
「大人,您這一次來屯糧城是不是要把所有軍需物資和糧草都運走啊?」
「正是,成管庫認為有什麼不妥嗎?」
「沒有沒有,大人領出的物資都留下了文書,小人照章辦事,哪敢幹涉大人們的決策啊!」
「既然如此,還請成管庫用些心思,本官要的是全部,你明白嗎?」
成管庫眼珠轉了轉,道:「大人,如果覺華島上沒有任何物資,小人和手下十幾個胥吏留在這裏也就無所事事矣。」
「本官可以帶上成管庫一人隨船看管物資如何啊?」
成管庫得了黃勝的承諾又跪下磕頭不已。
他太精明,眼睜睜看着覺華島朝不保夕,現在連軍需物資都轉移了,更加篤定認為此地不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