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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長街的那一頭,有一個窈窕的背影。秀髮如瀑垂下,蓋住了那盈盈一握的細腰,發尾輕輕搭在挺翹的圓臀上。
這實在是一個動人心魄的背影。
看着這背影,人們立刻就理解了那高額男子叫喊聲里的熱切。
在幾乎是萬眾矚目之中,那女子回過身來。
一聲嘆息。
竹碧瓊聽到自己發出了一聲嘆息。
即使她是一個女兒家,也不免在此時感到了遺憾。
實在是這女人的正臉有些太普通,倒不能說難看,但也五官平平,沒什麼特色。實在是實在是有些配不上她的身段。
只要看看街上其他人失落的表情,便知有這種遺憾的非獨是她。
那女子表情有些不耐煩,看着追上來的高額男子道:「許象乾,請你不要再跟着我。」
許象乾毫無被拒絕的失落,笑容燦爛得緊:「大路朝天,師姐,我怎是跟着你呢?」
這人可真無賴。竹碧瓊心想。
只聽那女子惱道:「既然是大路朝天,你卻喊我做什麼呢?」
「我喊你你就停下了。」許象乾面帶感動:「師姐你心裏果然有我。」
「你要是再說些不着四六的話,我就撕爛你的嘴。」那女子臉色沉了下來:「我照無顏說到做到。」
許象乾一臉受傷的表情,聲音也變得很低落:「同為書院弟子,師姐你為何如此生分?」
「」
照無顏沉默了一陣:「我記得我們並不是一個書院。」
「天下書院本是一家,我儒門弟子同氣連枝,何分你我?」許象乾義正言辭:「師姐,大家這樣有緣、師門關係又這樣親近,你怎可拒我於千里之外啊?」
「龍門書院和青崖書院隔三岔五就要吵一架,我實在不知咱們師門關係親近在哪裏。我更不知大家有什麼緣!我才說出關來海上散散心,你就跟到了近海群島來!」
「吵架才說明關係親近啊!」許象乾振振有詞:「你看你們跟勤苦書院吵架嗎?吵不起來對不對?人家瞧不起你們,你們也瞧不起人家,互相瞧不上,有什麼好吵的?」
勤苦書院裏都是一些潛心經籍的學士,常以書蟲自謂,可以捧着一本書看到死的那種。他們跟任何人都很難吵起來。但是到了許象乾嘴裏,就變成了「瞧不上」。
「至於我這次來近海群島,師姐你可真是誤會我了。我正在遊學天下,剛剛結束了齊國的遊學,齊國雖大,風景我已看遍。這不正好往東來海上看看嗎?然後就遇到了師姐!」
許象乾說着說着,拍了一下大腿:「這不叫緣分,什麼叫緣分呢?」
這時,照無顏旁邊一位穿着白色儒服的女子出聲嚷道:「這叫臭不要臉!」
她臉上有兩個酒窩,生氣的樣子更顯嬌憨:「什麼遊學嘛。照師姐走到哪裏,你就跟到哪裏,分明就是一個登徒子。你在齊國的時候,說不定也是這樣纏着別的女子。只怕是叫人趕出齊國的吧?」
「我看你也是個讀書人,怎可憑空污人清白?」許象乾一臉驚怒:「我許象乾乃是有名的端方君子,怎會三心二意?我喜歡照師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可以侮辱我,但你不能侮辱我的感情!」
他在齊國的時候,是向李鳳堯表白過。但是後來在李鳳堯的「耐心勸解」下,他已經改了回來。這麼短暫的經歷,在許象乾看來,完全可以忽略。他這只是恍了一下神而已,誰還沒有個發呆走神的時候呢?並不叫三心二意!
瞧着表情悲憤的許象乾,照無顏實在無法理解他如此充沛的情感從何而來。
作為龍門書院的天才儒修,追求她的人當然不少,但像許象乾這麼死纏爛打的,的確少見。
照無顏很是頭疼:「我們上次見面應該還是在陳先生與墨先生辯經的時候,距今滿打滿算不到一年。許象乾,你上哪兒去喜歡我這麼久?」
許象乾神情真切,目光炯炯道:「以前的時候,雖未相見,但心嚮往之。等一見之後,終身已負。」
「嘶。」有酒窩的儒服女子倒吸一口冷氣:「這也太噁心了!」
許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