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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長安屏住呼吸。
好在李一挺給面子的,很快就回信——
「修行到了。」
長長一張紙,信上四個字,簡潔明了,清楚可見。
甘長安『嘁』了一聲,跟計昭南分兩邊走開。
大家特意湊過來,當然不是為了看李一說自己『修行到了』。而是想知道李一證道的契機,他的故事。
現在被這四個字打發,有一種特意湊上來盯着人家顯聖的冤大頭感。
但姜望也知道,想讓李一寫更多字,是不現實的。
他想了想,遂又提筆一封,寫給了鍾玄胤。
史學大家畢竟靠譜,消息靈通,很快就給了答案——
「愁龍渡戰場,李一參戰。天妖獅安玄大手筆倒灌天河,李一登臨絕巔,一劍弭天河。」
故事描述很短,波瀾都在字外。
甘長安撥了撥炭火,心有戚戚:「我就說愁龍渡不太平,還好溜得快!」
他看了一眼姜望:「當然虞淵也不是很太平。」
「事情呢,就是這麼個事情。」姜望寬慰計昭南:「計兄,你想開一點。這都很常見的啦。你看,你的小師弟王夷吾輸給我這麼多年了,他不也沒挑回來嗎?」
「這話你跟王夷吾自己去說,想我傳話是不可能的——我有什麼想不開?」計昭南的語氣很無所謂:「正好,不用去送死了!」
他看着姜望:「倒是你要想開點。同樣是太虛閣員,人家衍道,你洞真,坐在一起就見高低,你要擺正心態啊。」
「我有什麼想不開的?」姜望『呵呵』地笑:「聞道有先後而已。」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提槍按劍,便往外走。
「欸——你們去哪兒?」甘長安還在灑香料,一抬頭兩人都已出谷:「烤肉還沒吃呢!」
他趕緊收了烤架跟上去:「剛殺完一場,不休息一下嗎?一個李一把你們急的——」
他一個急停,才沒有撞上計昭南的背甲。
而計昭南和姜望都回過頭,沒什麼表情地看着他。
「我太急了!我一定要追上李一!」甘長安立即高舉右拳,高喊着口號,從兩人中間穿了過去:「你們誰都不要攔我。即日起我將不眠不休,刻苦修行。不至峰頂,誓不罷休!」
道歷三九二七年十二月九日的太虛會議如期召開。
這是太虛閣成立以來的第五次正式會議。
鍾玄胤永遠是最早到場的那一個,他要「記史」。
劇匱通常是第二個到,他時間觀念很強,永遠提前兩刻鐘,從不遲到,也極討厭別人遲到。
這提前的兩刻鐘里,他用一刻鐘整理會議相關資料,用剩下的一刻鐘告訴自己——莫生氣。
通常情況下,太虛閣里早到的就這兩個。他們是守舊的老年派。
其他人里,姜望、秦至臻、蒼瞑,這三個是卡點派,每每踩着時間來。絕不遲到,也休想他們早到。
斗昭、重玄遵、黃舍利,是隨性派。有時候早一點,有時候晚一點,純看心情,但都會在會議開始前到場。
還有一個李一,獨樹一幟,屬於曠工派。
今天和往常沒什麼不同,太虛幻境的發展如火如荼。
劇匱邁着不緊不慢的步子,走進了太虛議廳,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來,下意識地掃過那些空位
猛地又掃回去——
李一居然坐在那裏,坐得好好的!是年輕閣員里最早到的一個!
劇匱心中不由得有些欣慰。
看來李一心裏也是有太虛閣的,只是之前忙着衝擊絕巔,沒辦法分心。這不,等到晉升衍道,就趕緊來坐班了!
一貫嚴肅的劇真人,也忍不住想要說點什麼,但看李一兩眼放空地坐在那裏,又確實不知能說什麼。
且等一等,姜望和斗昭來了就熱鬧了。
劇匱和鍾玄胤交換了一個眼神,默默地坐定,開始翻閱會議資料。
不多時,隨性派的代表黃舍利走了進來,她微垂着眼眸,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瞧見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