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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的心情不是很好。」
地獄無門的首領坐在一塊山石上,山風吹動他的長髮和衣角。清俊的臉上,表情倒是很平靜。
山高無路,阻不住修行人。
有一個高高瘦瘦的身影,踏風而行,剛剛走到山頂。其人臉上戴着閻羅面具,額頭處的森白門戶中,印着血色的「宋帝」二字。
「為什麼呢?」他在一個合適的距離停下腳步,這樣問道。聲音里很有力量感。
所有閻羅里唯一一個坦露真顏的秦廣王,悠然看着層巒迭嶂的遠處,語氣隨意:「因為有個人欠了我的債,很大一筆,但卻不打算還了。」
「你可以把他抓回來,用盡酷刑,狠狠地折磨他。」宋帝王如是說:「或者可以把這件事情交給我,我只收一成的經手費。」
尹觀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這麼優惠?」
「你是老大嘛!」宋帝王道。
尹觀輕嘆一聲:「抓不回來,那傢伙跑得太遠了。」
「能有多遠?」宋帝王語氣輕鬆:「咱們不就是幹這個的?」
「大概在源海吧。」尹觀道。
宋帝王輕鬆不起來了,乾巴巴地笑了聲:「那是挺遠的。」
「看來你是認真的。」尹觀說。
宋帝王聽得莫名其妙:「認真什麼?」
「去源海幫我追債啊。」
這話實在像是開玩笑,但尹觀卻說得很認真。
宋帝王二話不說,頃刻一團颶風繞身,排開了加於此身的鎖定,帶着他狂飆而起,直衝雲霄!
但未能夠。
這團颶風才剛剛騰空,就已經被一抹碧色染透。而後就那麼停滯在半空,像是一朵巨大的、枯萎的花,一片一片的花瓣凋落下來。
他的力量就此死去。
而後他也墜落在地上,再無聲息。
地獄無門裏排名第三的閻羅,就這麼輕易地被殺死了!
平常得像凋落了一片枯葉。
有一個寒冷的女聲在此時響起:「伱不問問他為什麼出賣組織嗎?」
看着現身山頂的楚江王,尹觀聲音淡然:「我不期待任何人的忠誠,他也只需要承擔他應付的代價。至於其它的不重要。」
楚江王道:「至少問一下他,景國給了他多少報酬,也好讓我有個取捨。」
尹觀道:「下次一定。」
楚江王也許並沒有什麼額外的情緒,但她的聲音總是像結了冰的幽澗,有刺骨的冷。「你表妹的行蹤已經被他泄露出去了,怎麼樣,要我陪你去救人嗎?」
一張紙平緩地飛到了她手邊。
尹觀淡淡地道:「宋帝王泄露的那個地址是假的,蘇沐晴在這裏。你幫我把她送遠一點,最好是把她送到一個誰都不知道的地方,讓她過自己的生活。」
面具之下,楚江王的嘴角微微翹起:「你不打算去見見她?」
尹觀站起身來,只是用一種閒聊的語氣,隨口道:「不知怎麼的,今天感覺有人在咒我。」
楚江王訝道:「你是咒術的祖宗,誰能咒到你?」
尹觀聳了聳肩膀:「我作惡多端,殺人如麻,有那麼一些人在心裏罵我,希望我早點死,死得慘也是不稀奇。」
楚江王用食指和中指夾着那張記錄了地址的紙,輕輕一抖,嘩嘩作響:「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尹觀沒有說話,就那麼踏着虛空,徑自走遠了。
猿老西在花果會裏的影響力,要比柴阿四想像的更為強大。
只是帶着他去花果會總部轉了一圈,跟會長見了一面,猿勇之死就被輕易地壓了下來,比他爺爺當年被馬車碾死還平靜。
他也順利地補了猿勇的缺,成為水簾堂五大香主之一。
偉大古神當然知道,老奸巨猾的猿老西,本就是花果會裏隱藏最深的香主,勢力盤根錯節。只是因為身邊供奉了一頭妖鬼,逼着他不斷進獻血食,為了不引起治安官注意,猿老西才刻意淡化自己的影響力,讓猿勇這樣的後起之秀上位。
如今妖鬼甦醒,閻羅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