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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府東部的天空,雲淡風輕。
春日的寒風吹過,有一種肅殺的寂然。
靳陵的神通八臂天神,有八種強大的變化。
甚至於重玄遵的右臂,就是在早先的逐殺過程里,被他的八臂天神所擊斷。
然而
根本沒來得及展現。。
在所有觀者的感官里。
無非是薛昌的蒙昧神通一出,所有人都立即把握機會衝殺。
但一輪爭殺還未結束,沖在最前面的靳陵就已經消失在姜望劍演萬法的恐怖神通里。
一丁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唯有姜望脖頸那處已經裂開的血口,或許還能證明那位大夏安國侯的努力。
然而,慢了半息。
或是輸了覺悟,或是輸了時機。
總之在這種層次的戰鬥里,這一刀要麼梟首,要麼就只能無關痛癢了…
姜望右手提着三尺青鋒,青鋒之上未染塵。左手只以一根手指,在傷口上輕輕抹過。
血便已止住。
這就是靳陵最後留下的傷害。
對手的強大毋庸置疑。
即便這一式拖刀計用得完美。
即便他和重玄遵成功地完成了戰術欺騙,利用薛昌的蒙昧神通,生生逼出來一個立分生死的間隙,卻還是險些被這些人的攻擊碾滅。
但畢竟,最後是他們抓住了這唯一的機會。
世上或許並沒有奇蹟這種事。
但所謂英雄,就是把不可能變為可能的人。
春風竟是蕭瑟的。
在這樣的時刻。
無論酈復、薛昌,還是觸讓,尚彥虎。
這些在大夏帝國身居高位的侯爺們,都感受到了一點冷意。
直到此刻他們才意識到一個事實——
在這場絕不公平的對決里,哪怕是佔據絕對優勢的他們,也真的!會死!
呼
承受了所有傷害、面色已經慘白如紙的重玄遵,讓自己的呼吸變得格外悠長。
也就是他這種可怕的體魄,才能夠鏖戰這麼久,承傷如此之多。
但就算是體魄再強的人,也不該還能站着!
從大鄴府逃到懷慶府,又從懷慶府逃回桑府。
一路拼殺,一路逃跑。
到底接下了多少攻擊,數也難數清。
他好像隨時都會倒下,他又好像永遠不會倒下。
此時他虛弱得像是只剩一身染血的白衣了,可他分明立得筆直。
他面對着尚彥虎,而背倚着姜望。
與此刻的姜望正面相對的,則是酈復、薛昌,赤血鬼蝠,以及觸讓。
「再來?」姜望問。
「再來!」重玄遵回答。
「再來!」同時有另一個聲音應道。
出聲的是尚彥虎!
瓦罐難免井邊破,將軍難免陣上亡。
靳陵的死固然令人震動,可並不足以嚇退他尚彥虎。
自幼體弱如他,是怎樣一步步走到今天,沒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
他要付出超過旁人十倍的努力,才能夠與其他人站上同一個起點。
那些普通人習以為常的東西,是他歷盡痛苦之後,才能夠勉強擁有的。
病骨朽膚,是註定早天之人。
衰心腐體,應無緣修行之門。
而他一日九練,火中走,油中滾,受法刑,熬八苦。
塑鋼心石志,練銅皮鐵骨。
曾經能夠被風吹倒的病童,長大以後摘下的第一個神通,卻是【渾鋼劫身】!
承萬般苦,受萬種痛,是萬鍛鋼!
每受一劫後,是更強一階的筋骨皮!
重玄遵的體魄已經是世間罕有,尚彥虎的防禦卻更勝一籌。
在先前的交戰中,姜望的長相思不能割破,赤血鬼蝠的食魂血線也只能擦出一道血槽,那還只是第一形態!
如今身作鐵灰色,進入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