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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虞國公嫡孫女所住的閣樓,自然是格調不凡,高雅別致。
自然是詩韻如水,自然是暖風送香。
但立在套間另一處窗台的洗月庵月禪師,顯然不太能夠享受。
尤其是房間裏這一對年輕的男女愈發情意綿綿時。
她輕輕按了按眉角,竟在自己這傀儡之身上,找到了幾條尷尬的細紋。
她本有心咳嗽一聲,好驚醒那目中無人的年輕男女。
又或者假裝才看到來者,上去寒暄幾句。
但想了想,終究是一聲不吭,默默跳下樓去,還反手帶上了窗。
畢竟,我佛慈悲。
她掠過風,沒有留下風聲。
她落在地上,仿佛雙腳本就在地上生長,落地即生根。
與大楚虞國公府的關係,已經建立了很多年,倒是不需要再交代什麼。
灰袍覆身的月天奴,獨自走出了虞國公府。
鑑於在山海境裏遭遇的波瀾壯闊,有心想去跟姜望說點什麼,但想想也沒什麼好說的。
便罷了。
楚地向來繁華,郢城更是號稱「天下為盛」。
她步履輕盈,踏進了川流不息的人潮中。
此後一路向北,歸去也。
左光殊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跑了,剩下姜望一個人,在房間裏很是發了一會愣。
然後順勢就修煉起來
在山海境得傳的兩門印法,都高深莫測,不是能夠輕易掌控的。
而且在山海境裏奔波不止,也沒有太多工夫可以研究。
是以雖然到手已經有了一段時間,卻還只是停留在大概了解的地步。
這會他主要研究的是禍斗印。
椅上獨坐,雙手疊於身前,十指飛速變幻。
那些令人眼花繚亂的印決,對現在的他來說,根本算不上難度。真正需要用大量時間和精力去探索的,是那些複雜印決背後所牽引的規則。
是的,姜望現在隱約能夠感覺到,這些千變萬化的複雜印決,像是一條盤山之路,讓人在境界不足的情況下,可以通過時間和精力,去抵達山巔。
他需要去探究它們之間的聯繫,真正了悟登山的過程,才能夠掌握這門印法的奧義。
篤篤。
響起了敲門聲。
這聲音恰到好處地將人喚醒,又絕不刺耳,不會產生什麼驚嚇。
姜望收印抬頭,便看到清瘦儒雅的淮國公,立在門外。
這裏是淮國公府,門也開着,而他沒有直接進來。
姜望連忙起身行禮:「國公大人!」
「不必多禮。」左囂擺了擺手,跨過門檻:「老夫剛回來,聽說山海境試煉已經結束,便過來看看,想着你們或許有些問題需要老人家的意見光殊呢?」
「那個」姜望有些尷尬地道:「剛出去不久,興許晚上能回來。」
老國公有些欣慰的笑了。
然後道:「看來你們的收穫不錯。」
姜望老老實實地說道:「光殊獲得了九鳳之章,我拿到了凰唯真的神臨之謎,還得傳了兩式印法,得了兩滴異獸精血。」
左囂看着他,聲音和緩:「能做到這種程度,很不容易。雖然老夫知道你一定可以做到辛苦你了,孩子。」
姜望早已經習慣了人們的讚美。
但不知為什麼。當老國公說『辛苦你』的時候,他還是格外有一種激動的感覺,心間淌過暖流。
笑着說道:「談不上辛苦,對晚輩來說,這也是難得的歷練。」
「我知道,光殊閱歷還淺,又很天真,想必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左囂說着,擺了擺手,截住了姜望欲說的謙詞,繼續道:「說感謝很生分,但作為光殊的爺爺,我的確應該表示感謝。」
他略頓了頓,便道:「如果沒有太要緊的事情,就在府里多住幾天吧。老夫雖然有些浮財,但只恐傷了你的真心,不好作為謝禮。便倚老賣老,仗着歲月長久,指點你一陣修行你看如何?」
這種正式的指點修行,與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