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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蔓延了一陣。
山裂結束之後,被「剖」成兩半的北極天櫃山更顯安靜。
這時候月天奴道:「記得斗昭來找我們的時候,說過什麼嗎?」
左光殊若有所思:「他說朱厭消失了,山海境裏發生了未知的變化,他不能夠確保收穫,所以要開始動手搶九章玉璧。」
九鳳和強良的消失並非孤例,斗昭要尋找的目標也消失了。
這讓姜望立刻想到,他之前想過的一個問題——
假如他沒有來山海境,剝離掉他所帶來的影響,這個世界會發生什麼?
比如三叉。
以三叉的狡詐,最後還是有很大的機會殺死畢方。而以後若再有人去章莪之山,豈不是也只見得到錚?
任何一個真實的世界,都是在不斷演化的。山海境作為一個真實難辨的世界,當然也不應該例外——若今日之山海境和九百年前的山海境一模一樣,那這裏就根本不夠真實,也不可能讓歷代天驕困惑。
抱着一套《山海異獸志》按圖索驥,本身就是不靠譜的事情。
姜望問道:「一定要找到九鳳嗎?」
左光殊道:「按照本來的計劃,我需要先得到九鳳之羽,再去尋找凋南淵。在凋南淵點燃九鳳之羽,就能得到九鳳之章的線索。」
「凋南淵想必是在此境南之極?」姜望問道。
左光殊道:「所謂凋南淵,『至此而南凋也』,當然是此境極南之處。只不過山海境廣闊難計,靠我們自己是很難在短時間內趕到的,所以去凋南淵的話,要走此境神降之路,也即是虹橋。」
要先到北極天櫃山尋找九鳳,想辦法取得九鳳之羽。然後還要去找到神降之路,再經由此路去凋南淵點燃九鳳之羽,才能獲得相關線索九鳳之章的獲取難度,大概也足能說明它的珍貴。
拔九鳳之羽,本身就是尋死一般的難度了!這山海境的山神海神有多強,姜望已經感受得非常深刻。若不是左光殊手上還有淮國公專門針對九鳳準備的東西,他根本不對此行抱有指望。
神降之路是什麼地方也不必說,指不定遇到哪位路過的山神海神,一個心情不好,便將他們碾滅了。
而凋南淵聽名字就非常的不安全。
小光殊的目標定得如此之高,肯定是有些錯估的,對自己的實力和對山海境的難度,認知都不足夠。但淮國公並沒有提醒,甚至還幫忙解決九鳳這一步的難題,應該也有自己的考量
依照左光殊的計劃,事情難辦歸難辦,至少還有個思路在。
但現在山海境發生了莫名的變化,九鳳都消失了,北極天櫃山空空如也,計劃的第一步便被斬斷。
無怪乎左光殊在那裏懵得很。
想了想,姜望又問道:「九鳳已經消失了,還有什麼辦法能夠得到九鳳之章?」
左光殊當然是考慮這個問題的:「天傾之後,還能安然存活,成功抵達中央之山的人,可以憑藉手裏的九章玉璧,獲取凰唯真的遺贈。那些遺贈里包括什麼不得而知,但我想,或許也有機會從中得到九鳳之章。」
「天傾是什麼?這裏的天會塌下來?」
「可以這麼理解。天傾一般就標誌着山海境之旅進入尾程,到時候會有種種滅世之象發生,山神海神都要留在自己的地盤,借山海之力固守,外來者在中央之山外無法存活。」
「也就是說」姜望分析道:「最後所有的倖存者,都會在中央之山會合?」
左光殊點頭。
「每一次都會發生天傾嗎?」
「按照我搜集到的情報來看,每一次都是。」左光殊道:「除非所有人都在那之前離場。」
「那還有機會,很有機會。」姜望很篤定地道:「我們三個人聯手,誰都不用怕。」
這份篤定無疑是很能帶給人信心的。
此次山海境之旅的艱難,超乎所有人想像。
進入山海境之後,幾乎每個人都吃到了深刻的教訓。
身出名門的左光殊開始懷疑人生,甚至於否定自己。
背景神秘如月天奴,也在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