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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心館不倚名山,不藏深谷。
其總館就坐落在四通八達的交通樞紐附近,以便天下求醫者。
圍繞着仁心館,本就建立起了極為繁榮的生態。
真箇說起來,在所有的天下大宗里,也就是仁心館的宗門駐地最容易尋見。
此時隨着聲音走來的,是一個身形頎長的男子,長相不算出色,但有一種恬淡的氣質,讓人覺得很舒適。
「師兄。」
「師兄。」
「易師兄。」
眾人紛紛行禮。
這人自然就是姜望特地來尋的仁心館本閣醫師易唐。
他用很通透的眼睛瞧着姜望:「閣下認識我?」
「易師兄跟你說話呢!還不把斗笠摘嘍!懂不懂禮貌?」那郝真叫道。
姜望直接忽略了這個好假的郝真,只對易唐拱手:「冒昧前來,失禮了。我雖未見過閣下,但對閣下仰慕已久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借什麼借!」郝真又嚷了起來:「藏頭露尾之輩,你說借就借?」
「好了。」易唐拍了拍郝真的肩膀,叫停他的暴躁。
對着姜望伸手一引:「閣下請跟我來。」
不得不說,這真是一個很有風度的人物。
姜望自也不會跟郝真計較,只腳步從容地跟在易唐身後。
一路無話,行了一陣,進得一處院中。
院內清幽潔淨,一應佈置全都規整有序倒是並無第二個人在。
易唐回過身來,立在中庭,只是一個回身,你立刻就能感覺到,他是此地的中心。
「這是我自己獨居的地方,輕易不會有誰來打擾。」他道:「閣下氣機悠長,修為不俗,應也是個有身份的,遮面前來,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姜望於是揭下斗笠,欠身為禮:「不請自來,實在冒昧。」
易唐眉頭微挑:「姜望。」
「易兄認識我?」姜望有些驚訝。
易唐笑了笑:「去年傳你通魔的時候,我見過你的畫像。」
姜望咧了咧嘴:「那說明鏡世台的畫師有些技藝。」
對於這輕描淡寫的姿態,易唐有些欣賞。
但對於姜望和鏡世台之間的恩怨,他不做評價。只道:「閣下遠來仁心館,想來也是尋過許多法子了。不過請放心,就算我治不了,還有我師父師伯師祖呢,來仁心館,你就只等痊癒了!唔不知是何隱疾?放心與我說,醫有醫德,絕不會外傳。」
姜望越聽越不對勁:「等等,等等,易兄誤會了!我來非是問疾。」
易唐用理解的眼神看着他,勸道:「有些病可能難以啟齒,你這樣的天之驕子更是要顧全顏面,這些我都理解但姜兄千萬不要諱疾忌醫啊,只要對症下藥,沒有什麼毛病是不能解決的。」
姜望說不清楚,索性直接道:「我是來找你切磋的!」
他表情端正,認認真真地拱手一禮:「聽聞易兄乃是仁心館神臨以下第一人,姜某心嚮往之,特地前來問劍。」
「哦,問劍。」易唐雙手微垂:「仁心館所修,非逞勇鬥狠之術,請恕我不能奉陪。」
「此行不為逞勇,不為爭名,只為切磋而已。此心純粹,絕無其它。我知道這個請求非常冒昧。但我捫心自思,天下外樓修士,能使我別見風景者,已是寥寥無幾。易兄恰在其中,此心之切切,實難按捺」
「便以此為注。」
姜望托起雲暮樽,那色彩斑斕的五色小魚還在其間暢遊。
他非常誠懇地說道:「閣下若勝,這五色魚便留予閣下,想來於仁心館而言,它有些作用。閣下若敗,我只作今日無事發生,也絕不向外人提起一字。」
易唐這時才反應過來,姜望為什麼遮面來訪。其人身份在此,遞個名帖就能見到的事情,卻要費這麼大週摺——分明就是不想被誤認為是踢館爭名。
其真其誠,其懇其切,盡在這一隻現在才收起來的斗笠里。
「閣下真是愛武成痴」易唐略一沉吟,自覺也沒什麼可扭捏的,便道:「我對黃河魁